“他是他,你是你,”外婆严厉道:“我们家的孩子不许耍这些小聪明!”
遥遥眨巴眨巴眼睛,说好的隔代亲呢……这个外婆一定是捡来的……
“有矛盾正面解决,有问题正面面对,你打架外婆哪次批评你了,为什么要学这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
遥遥脸上挂着不解,怎么就成了一哭二闹三上吊了,不就是装个可怜吗……而且装的怪辛苦的。
“我知道你经历了生活的痛苦,心里难受,孩子们的友谊太过直白,难免伤人,如果你心里不痛快,打打架吵吵嘴都没什么,外婆相信你会慢慢调整好自己,有什么责任我们陪着你一起承担,但你不能因为惹了是非就想靠小聪明逃避责任。”
被外婆一通教育后,遥遥虽然依旧心有不服,但也不得不承认外婆说得在理。
她确实是为了逃避责骂而假哭了一场,但又无伤大雅。努力痛哭的人是她,耗费气力和眼泪的人也是她,把眼睛哭到干涩的人还是她,她只不过从自己的劳动中寻求相应的报酬,何错之有?
外婆知道遥遥不服气,继续说:“孩子呀,你还小,人生的路还长着呢,今后还会遇到许许多多的磨难,你不能妄想着靠些小聪明去获得圆满,你所经历的苦难都是为你量身定制的,解决了你就站在苦难之上,不解决,你永远都不知道你能成为谁。”
外婆苦口婆心地说了许多,看得出,外婆不是溺爱孩子的那种家长,但又会在孩子惹祸后慈祥地毫不犹豫地支撑着孩子的成长。
遥遥不禁眼眶微红,遥遥早不再是遥遥了,她窃取了本该属于遥遥的爱,而她,从小被当做祭女,表面上被当做通灵者来供奉,实际上只是一只被圈养的金丝雀,孤独,孤立,从没有人这样爱过她。
外公察觉了遥遥的异样,急忙打断了外婆,说:“瞧你都说些什么呢,尽说些听不懂的,孩子知道错了,差不多就行了。”
外婆瞅了一眼,问:“知道错了?”
遥遥强忍着眼眶里的波澜,笑着说:“其实我哭了没一会就后悔了,哭一场真的可累了,脸都要僵了,眼泪也特别难挤,还好没穿帮,我当时一心想着外婆快点来,否则真的演不下去了,还不如被骂一顿痛快。以后再也不用这么损的招了。”
外公“哈哈”地笑了。
外婆拍了拍遥遥的脑门,哭笑不得,说:“就你精!吃饭!”
外公赶忙夹了块上好的鱼放进遥遥碗里。
外婆嫌弃地说:“就你宠着,别把我们孙女给宠坏了。”
“我们遥遥哪能被宠坏了,再说了,女孩子就是要宠的。”外公笑眯眯地又夹起一块放进遥遥碗里。
遥遥像个饿鬼似的连吃了几大口,腮帮子鼓鼓囊囊,满脸洋溢着幸福。
日子一天天过去,遥遥逐渐习惯了幼儿园的生活,也逐渐理解了幼儿园存在的意义,大概就是让小朋友们习惯于被圈定被管教,让家长不忍心做的事,或者没时间做的事,有人全程帮着做。
也许,人就是这样一点一点被社会驯服的吧!
遥遥每天上着无聊的幼儿园,假装懵懂无知,虚度着大把大把的光阴,好在她漂泊多年早就习惯了虚度年华。同时又时常带着各种好吃的来孤儿院当大姐大。转眼间,夏天走了,秋天来了,天气渐渐凉起来了,以遥遥多年的认知,深深感到冬天是穷苦人的劫难,像孤儿院这种缺衣少食的地方一定会很难熬。于是每天琢磨着要如何让孤儿院安安稳稳地过冬。
说白了,要么有钱,要么有物资,遥遥身为一个幼齿小童,不能打工也没能力自己赚钱,当然也不想仗着外公外婆的钱贴补私心,当然只能寻找物资了。
遥遥身处幼儿园,整日看着一群小屁孩群魔乱舞般地玩耍嬉戏,都说小孩长得快,衣服一年一换,所以幼儿园这么多小孩肯定有很多旧衣服,怎样才能让他们自觉自愿地把旧衣服拿出来?
很快到了金色的中秋节,幼儿园组织金秋活动,老师组织孩子们讨论搞个什么活动好,孩子们争先恐后的发表观点,唱歌、跳舞算是高居榜首的热门项,但老师们好像并不满足于此。
遥遥坐在边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大伙,无聊到不经意间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小胖子指着遥遥横眉怒目地问。
小胖子成功地将转移了老师的注意力,老师问:“遥遥,你有什么想法吗?”
所有小朋友都注视着遥遥,小胖子好像很得意,似乎满心欢喜地等着看遥遥出丑,毕竟遥遥平时莫不吭声,也不跟大家玩,明明是个可爱的小女孩却要走高冷路线,但凡一出声就是打架,除了打架还是打架。
小胖子挑衅地看着遥遥。
遥遥低着头,慢悠悠地站起来,看上去好像有点不好意思。
小胖子眯着小眼睛看着遥遥走上来,心里可乐乎了,能说的都被大家说了,看你还能说什么,杀杀你的威风。
遥遥低着头走到中间,站定,清亮的嗓音响起:“我提议组织探访孤儿院,关怀孤儿,他们是和我们一样的孩子,却没有父母没有亲人,如果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得温暖又美好。”
小胖子有些傻了,好像听不懂遥遥的话,周围的小朋友也都有点傻,估计在他们的世界里还不明白孤儿院是怎样的存在吧。
只有老师满目赞赏地扶了扶眼镜,这个提议好,非常有社会的积极意义,幼儿园组织去看望孤儿院的孩子,简直可以上新闻了,到头来饱受美誉的还是校方,说不定还能颁个奖什么的。
老师热烈地给遥遥鼓掌,带动小朋友们都稀稀拉拉的开始鼓掌。
遥遥朝老师甜美一笑,没错,这个提议就是说给老师听的。
老师鼓励道:“接着说!”
“我觉得大家个子长的都挺快的,衣服一两年就得换了,旧衣服虽然小了点,但都还挺新的,完全可以捐给孤儿院发挥余热,就算不花钱也能表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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