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和酒不一会儿就摆上来,靳楼把酒倒好后,又笑着看王纱凉:“这里的酒都是用碗装的,这酒又烈,你真的要喝?我可记得,你的酒量并不好。”
意识到了他所提为何事,王纱凉白了他一眼,别过头,被他握着的手却渗出了细密的汗。
“呵。”靳楼一笑,便兀自吃夹起了菜。
又有一些人陆续走了进来,客栈里人们的交流声也慢慢起来。
“未来王后被劫持了。”
“不是,是被抢了,还是被残晔王抢的!”
“抢亲?”
“是啊,听说那公主美丽无双。”
“可那残晔王未免也不把我们北陵放在眼里!”
“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我家亲戚在北陵王宫当差,他说的,现在住在宫里的,就只有公主的侍女。听说王朝的抚远将军都来了,只是把那侍女送走后,已回去和王朝的人一起找公主了。”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王纱凉和靳楼互相看着,眼里尽是隐忍的笑。
之后,喧哗声消失殆尽,所有目光再度齐刷刷地向两人打来。——终于,意识到了,就在这个大厅中,有俊美男子,更有穿着嫁衣无比美丽而又风尘仆仆的女子。
“难道……是他们?”——一人终于叫了出来。
想着一定要捉住这二人以挽回北陵的颜面,那些人立刻全部离桌朝两人奔来。靳楼抱起王纱凉,运功径直从桌上掠出,再一点足顷刻间便移到了客栈外的马上。马狂奔而走时,靳楼回望不依不饶狂奔而来的人,再忍不住笑出了声。王纱凉亦回望着那些人愉快地笑了。
他和她此刻像平凡人一样,躲着一群牧民、小商小贩小老百姓的追赶。骄傲如他,此刻带着笑抱着自己躲着自己这样人时,自己突然想哭。不知道是感动,还是知道这种幸福只此一时……
“月儿,想什么呢?”他又拢了拢她的发,如是问。
“我在想,马*酒真烈。”
“呵,月儿,你说我们这样,算不算私奔呢?”他愈加搂紧她。
如他这样高傲的人,会来抢亲,会这样躲人,会说他在和自己“私奔”。王纱凉亦慢慢把头靠上他的肩。——他是真的爱自己。她想哭,越来越怕失去。
感到了她的回应,靳楼一笑,又问:“骑得这样快,背上的伤有没有事?”
“没事。”王纱凉亦笑,“这样看来,我们还真得露宿街头了。明天还得去买衣服,把这嫁衣换掉。我们俩,还真是大胆么?穿成这样在北陵境内招摇过市。”
“做我靳楼的妻,大胆点又何妨?”
“我不是你妻,就不能大胆么?”她倔强地反驳,“再者,你不说这嫁衣抹了什么什么香么?”
靳楼嘴角又冷却了些,早已摆脱后面那些在眼里本也看来无谓的人,是以所幸勒住了马,只道:“若风香已浸渍到了你皮肤上,亦不是你换件衣服去掉。当然这衣服你穿着累赘,而且是你为别人穿的嫁衣,我看着自是也不悦,你愿意,换掉也好。”
“小时候,我可没觉得你这么霸道。”王纱凉扭过头,挑眉看了他。虽然夜色中,两人的表情都不是那么清楚。
“当时我本也觉得,不要让你牵连进来最好。是以我回了残晔这么久没去找你,也是想甩去和你的瓜葛。不料你却嫁给我哥。不料,你也想搬倒王德宗。”
“那么,我若没有嫁娶那里,你是不是……再也不会找我……”
“也许吧,我本不想你牵扯进这些阴谋里。不过我看见你已经成熟了,人心险恶,你争我斗你已经了然于心。你不需要我以一种让你不了解的方式来保护你了。”
“可是……”王纱凉紧紧捏紧了裙裾,原来他比想象中了解自己,张了张嘴,又紧接着问,“可是你最开始不是因为我单纯才对我好……我后来变成那样,我当时还以为……”
“月儿。”靳楼嘴角又上扬了,“你就是你。”
“但当时修警告我的时候还说,要是没有小时候的事,你根本不会喜欢我这样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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