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央衍没想到她只是随便寻了个落脚的地方,却误打误撞地来到了云集镇……
她的眸光再次落在远处的绯衣少年之上,打量了会儿后,目光转向了与少年发生战斗的那名在空中悬坐的抱琴少女,微微挑眉。
那是个一身白裙、面罩薄纱的冷傲女子,白裙和流水般的缎带在空中飘舞,她正抱琴赤足凌立于空中,脚尖踏着一朵虚幻的莲花,此时正居高临下地看着绯衣少年,静默不语,空气中琴音萦绕,动听之余却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那位是月华双绝之一的月胧纱,是华清池的师妹。
她怎么也在这里?
王央衍有些疑惑,思索之中忽然想起陆行曾经说过的传闻……传闻中说的是花朝调戏了华清池。
早就听说月华双绝之间有着优胜亲人的同门情谊,既然出了那种传闻,恐怕月胧纱也是知道了此事,若是如此,她对花朝心有恨意,一路追踪杀过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据她的感知,如今的月胧纱应该和她一样是存真上境,而花朝还只是存真中境,恐怕不会是她的对手,这场战斗中绝对会吃亏!
月胧纱是个懂规矩的人,两人都是正道中人,算是站在同一边,那么她自然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不管不顾地仗着境界欺压花朝,那么这种情况出现的原因怕是只有一个,那便是有人发出了战斗邀约,另一方则是选择了接受,除非投降或者一方没有了再战之力,不然便不会结束战斗。
这种邀约一般建立在对方境界相当、都想要切磋一番的基础之上,但无论怎么想,花朝都没有接受邀约的理由,而至于他为何要接受……王央衍不用想,都能知道这背后的理由。
至于花朝是一个自恋不要脸,自以为是的人,他从来不关心输赢,做事只依照自身喜恶,从来不分析利弊,既然月胧纱发起了战斗邀请,那么就接受好了,反正看上去好像还蛮好玩的,他心里应该就是这么想的吧!
只不过,他总是要为了自己这种不顾后果的行事风格付出代价,比如现在,他已经无力招架月胧纱的进攻之势了,对于他来说这时候最好的选择就是认输,但问题又来了,他不仅自恋,骨子更是一个比谁都要傲的人,要他主动认输简直比登天还难。
远处的战况不算焦灼,只能说有些凄惨。
王央衍远远就窥到了花朝脸色的几分苍白和周身气息的紊乱,她眼中神色变化了一分,却依旧不动神色地冷眼旁观。
花朝不是月胧纱的对手,月胧纱不是她的对手,对于眼前这种一看就知道不太公平的战斗,她当然有理由也有立场阻止,但是她不会那么做,因为高傲如他,向来不喜欢自己插手这种事,也因为高傲如她,也不喜欢多管闲事。
远处战斗中的两人没有注意到有人旁观,出于实力悬殊的缘故,抱琴悬坐在空中的月胧纱出手一直都十分游刃有余,周身念力气息不断翻涌,白裙面纱飘飞,画面极美,自然也极其壮观,而对比起来,花朝的形势却越来越不容乐观,显地有些狼狈,每次碰撞交手都处于下风,因此,他只能有意地避开一些攻势,才能接下招来。
比起藏剑山霸道直接的剑势,南陵剑阁的剑法更讲究巧与柔,花朝的配剑在破开一道又一道的琴声的同时,盘旋在空中伺机而动,但月胧纱似乎早已看透了他的意图,周身所在找不到任何破绽。
琴声如波,无处不在。
狂风呼啸,河水被激起一层又一层的波浪,翻涌不止。
“铮——!”
琴音再起!
伴随着这番起势,无处不在的琴声似刀刃般霍然将花朝那张漂亮的脸割破一道血口,殷红的献血自其中渐渐流淌而下。
这让这个战斗过程都未曾有过神色变化的花朝轻皱了眉。
战斗中受伤并没有什么稀奇的,更何况是在这种对方比自己高上一个小境界的情况下。但人有时候长得太过漂亮,周围无论是谁都忍不住对自己这种脸惊叹连连、无话可说的时候,就算他对容貌从不在意,但多少会有所注意。
比如说现在,脸破了这样的事实多少让他变得认真了点,但也仅此而已。
他从未想过要赢,当然也没想过要输,即便低上一个境界又如何,难道你就一定能赢了吗?
花朝抬手召剑,佩剑重回手中,他单手握剑,另一只手飞快捏了个剑诀。
他修习剑道从来没有认真过,但一两个剑诀还是会念的。
无比强势的千万剑意此刻骤起,和先前的浑然不同,一瞬间便与浸润在空气中的琴音分庭抗礼,不分上下,隐隐有胜过之意!
月胧纱薄纱下的脸色微微一变,虽然她多少知道对方深藏不露,但却没有想到居然能到达这种地步,眼见自己的攻势被逐渐削弱,她决定不再退让,纤纤玉手在琴弦上轻轻一挑,浑然天成的琴音再次响起,在四周互相呼应,犹如天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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