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心契完成,秦宝怡才叫他过来,做求仙问道的第一步——摸骨寻根。
狼崽子三步并作两步,撸起衣袖,露出布满青黄交错的手臂,薄唇紧抿。
看着贵人那三根纤白的长指搭在他手上,凃弘基脑中一片空白。
一时间,周围分外安静。
耳中好像听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人拿竹枝扫帚在青石板上摩擦,发出时重时轻的沙沙声。
还听见风吹过旧殿屋檐下的风铃,余音缭绕在金銮殿上的檐牙。
“金火灵根也不算差,没人收你为徒吗?”
飘远的心听到这声询问才落回胸腔,凃弘基摇头:“没人敢收我为徒,凡是做过我师父的,都死了。”
“什么原因?”
“或许是觊觎生死簿,不想叫人近水楼台先得月。”
看他垂下头,秦宝怡用收回的指节敲了敲桌面:“那行,以后你就跟着我修炼,我姓秦,有什么事直接喊我,我会过去。”
“这本笔记和《养火诀》借你看,有不懂的再问我。”
凃弘基郑重地双手接过来,心跳剧烈,眼眶涌出无限热:“谢老祖。”
秦宝怡笑着,从储物空间搬出一张沙发,一块地毯,就摆在房间空旷的地方:“开始修炼吧,时间宝贵。”
凃弘基怔了怔,那张华贵精美的家具,坐下去竟然可以那么软,还有那张地毯,居然是用毛线针织的,宫中受宠的娘娘一年才得一件小的背褂,老祖就这么一大块垫地上。。。当真是奢侈。
这两件东西一摆出来,这间厢房顿时割裂成两种迥异的风格,一边是他的简陋古朴,一边是老祖的简约华丽。
生活在底层的人,乍一看到美丽的事物,心底就会滋生一些不属于自己的野望,长久压抑在泥里的种子迅速萌发。
他发誓,一定要变强,强到可以把世上最好的东西收入囊中。
此时的房间针落可闻,凃弘基的心声如洪钟一般回荡。
秦宝怡眼皮子动了动,到底没睁开去看。
凃弘基也学她那样,盘膝坐在床上,指拈花自然垂落在膝上,脑中回想起刚才所理解的文字,渐渐忘却身外的人、声。。。。。。
在屋内待了整整七天六夜,凃弘基终于引气入体。
激动地心潮澎湃,想找人诉说,却发现沙发上另一道身影不见了。
他小声地喊:“老祖?秦老祖?”
“有事?”秦宝怡在外面看戏,用传音回他。
凃弘基松了口气,连忙道:“没事,就是怕您不见了。”
秦宝怡轻笑一声,不再理会他。
注意力重新回到御花园这出真实的后宫剧。
这个位面正值夏季,百花竞相盛开,芬芳四溢,招来许多翩翩起舞的蝴蝶和蜜蜂在其中忙碌,而这花丛旁有位人比花娇的美人,在地上铺了藤席、软垫,倦怠地倚卧花间。
自然光下肤如玉瓷,脸上挂着恹恹表情,光泽在发丝和脸侧镶了光边,此人好似从骨子里透出圣洁纯白的味道。
身边侍奉的宫女只留了一位相貌平平的,其他人都打发到宫墙外守着。
似乎在等人。
秦宝怡抬眸看了眼,远处天街上的明黄色步辇从前朝过来了,应该是等着皇帝呢。
过了内廷也没往六宫去,直奔御花园来。
哦~敢情这俩一早约好了。
人力车真慢啊,一个人坐上面,要这么多人抬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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