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这是三小姐在柳府的近况。”一上车林烨就将一份文件递给曹汉礼。
之前曹汉礼让人去查三姐曹颜卿的近况,这是返回来的消息,柳家就是曹颜卿的夫家,当年大总统身边的红人。虽说早就知道曹颜卿在柳家过得并不好,但真正去了解之后,才能如此直观的感受曹颜卿的绝望。
曹颜卿当年嫁入柳家确实是高攀,那时候的柳家在大总统身边正是如日中天。但柳家毕竟不是有底蕴的世家大族,而是贫苦出身,一飞冲天罢了。
因此磋磨人的手段比起世家大族有过之而无不及,至少世家大族还要点脸。
那时娇滴滴的三小姐初入柳家,满心欢喜,却不知等待她的将是什么。
一开始她还会反抗,不论是婆婆对她的磋磨,妯娌对她的刁难,还是丈夫对她的无视。可那时的曹家还需依靠柳家,她只能忍气吞声。
但最后她还是着了道,被人害得流产,就连做母亲的资格也失去了。而后柳家对她的磋磨变本加厉,柳华以她不能生育为由,小妾一个又一个的纳进柳府,还好几次在她的卧房里当着她的面上演活春|宫。
只是不知曹颜卿是习惯了,还是已经不在意。就算是柳府变本加厉的对待她,也掀不起她的半点波澜。就算是她丈夫的外室把孩子带到她面前来,她也只是一笑置之。
然而她的身体每况愈下,形如削骨。现如今曹府已不是从前的小卒,柳府对待曹颜卿不再像以前那样明着磋磨,但背后的手段却从未停止过。
似乎一个人,从未反抗过,所有人都以为她不会反抗。也许,欺辱已是习惯,是瘾,想戒也戒不掉。
曹汉礼握着文件的手有些发抖,但他极力的控制住了情绪。若不如此,他可能会立马提枪上柳府的门。
曹汉礼虽然知道曹颜卿过得不好,但曹颜卿这些年总能在他面前掩饰,所以他也从来没有怀疑过。要不是那日二夫人的欲言又止,让他生了疑心,也不会让人去查。
曹汉礼坐在车上,面色黑沉如浸满了墨的水。
他整了整袖口,将金丝眼镜架到鼻梁上,掩饰眸中的盛怒。他推门下车,又是让人如沐春风的曹督军,嘴角总是带着笑意。
一路上都有人给曹汉礼打招呼,曹汉礼一一回应,风度尽显。
直到走进办公室,这才沉下脸,他将文件搁在办公桌上,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礼盒,里面是上次在拍卖会拍的那把镶宝钻的手枪。
“送到柳府,交给三姐。”曹汉礼把礼盒递给林烨说道。
林烨接过,颔首退了出去。
柳府不在邡城,而是与大总统府同在京州。
曹汉礼着人送来的礼交到曹颜卿手中时,她正在喝药。
她一直以为这么久了她不会在意,但每次那外室把孩子带到她面前时,她还是会想起她那未出世的孩子,彻骨的刺痛还是会直击她的心脏。她以为她能忍,却不过自欺欺人而已。
柳家以她不能生育为由,将生了孩子的外室罗纤歌纳进门。本以为只是一个小妾而已,却又因长子长孙之母不能是没身份的妾室,所以将她立为平妻。
曹颜卿没办法阻止,父亲刚过世,弟弟也才坐上督军的位置,她知道他也不容易。她不能这时候寻娘家撑腰,她还可以忍,还可以等,虽然她也不知道她还能坚持多久
“少夫人,这是邡城督军府送来的生辰礼。”丫鬟银花拿着礼盒从外面进来,语气中难掩喜悦。
她是曹颜卿从曹府带来,即使出嫁了也还想着回来继续服侍主子,她说过,“不能让主子任由她们揉圆搓扁。”她要在主子身边,帮着她,护着她。
曹颜卿才喝了药,屋子里都是药味。她半倚在床上,听见是督军府捎来的节礼,这才恍然原来再过月余就是她的生辰了。每年也只有曹府会记得她的生辰,捎来生辰礼。而柳府似乎从未有人记得过,也许只是故意遗忘。
“听说这次的礼是四少亲自挑的。”
闻言,曹颜卿这才好不容易挤出了一个笑容。
“小四儿,有心了。”
曹颜卿接过礼盒,小心翼翼的拆开丝带。
若是曹家的人在此处,一定会心疼,那个曾经巾帼不让须眉的曹三小姐,什么宝贝没见过,如今只是一个小小的生辰礼,就已激动得不知如何自处。
“这是,枪?”银花见状,一声惊呼,而后怕人听见连忙捂住了嘴。
曹颜卿虽然惊讶,但到底压得住,只是一瞬,她就冷静了下来。曾今她也同曹汉礼一起学习射击、马术,她的枪术很好,只可惜她是个女子。
“关门。”曹颜卿冷静的对银花说。
银花颔首,立马去关了门,而后回到曹颜卿的身边,问:“您的生辰,四少干什么送把枪?”
虽说这把枪好是好看吧,但实在是有些不吉。
曹颜卿拿起枪仔细端详,须臾,她大笑了几声。她脸上的肆意,脸上的洒脱,隐约还能看出从前曹家三小姐的影子。
曾今,笑起来的曹颜卿如罂粟花,神秘又美丽,让人只一眼便陷进去。
而如今的她形容枯槁,这样的笑银花已经很久没见过了,久到她都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这样的笑容。
“小姐?”银花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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