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有了心理准备,绍渊却仍旧在和张霸行礼时控制不住的眼前发黑,脑中轰隆作响,几乎站立不住。
张霸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住。
幸好绍渊之前给阴识打过预防针,他才没有惊慌失措,只是看向绍渊的眼中仍满是忧色。
“实在抱歉,天气冷,我穿得太多了,刚才有些气闷!”绍渊向张霸致谢,随后解下斗篷和夹袍,一边的侍女双手接过挂到了鹤型衣架上。
今日晚宴,阴识作东,他热情地道:“大家先坐下,我听说这家的鱼宴可是一绝啊!”
屋里的地龙早早的就烧起来了,因为阴识的特意关照,比一般时候热了不少。
这个温度对绍渊来说正好,其他三人却都有些出汗了。
“如此寒冷的天气,汉江居还能炮制这般新鲜的鱼宴,这捕鱼的本领真是一绝啊!”绍渊尝了一块薄得几乎透明的洁白鱼片夸赞道。
羊牧却轻叹了一声:“公子生来富贵,只知这是美味,却不知这道小小鱼脍要没人1在水下捕捞多久,也许还要赔上性命!”
声音虽轻,屋里几人却都听得分明,一时场面有些尴尬。
张霸抱歉的向阴识两人笑了下,沉声道:“羊牧!”
“我……我有两个小时候的玩伴,以没人为生,去年冬天,一次下水后……就再没有上来……两位公子,实在抱歉,刚才看到此物,突然便想起了他们,是我扫兴了!”羊牧自跪坐站起致歉,随后他又更深的叹了口气,继续道:“不过再深想下去,如果无人食用鱼脍,他们便没有了吃饭的营生,也许早就饿死了!两位公子不必在意我刚才之言。”
“羊公子请坐,”绍渊抬手示意,“你悲天悯人,满心慈悲,何错之有。”
“感谢两位不怪羊牧唐突,阴老板,正是因为有这么多因饥寒在生死线上徘徊的人,所以才有了我们之间的相识相交啊!我敬两位一杯。”
阴识举杯一饮而尽,却对着绍渊道:“渊弟,你身体不好,还是少喝些!张老板不怪吧!”
“阴公子随意!”
一个小小的插曲过后,气氛并没有受到影响,羊牧也渐渐的融合了进来,绍渊却不再食用盘中鱼脍。
几人分席而食,每案有一侍女斟酒布菜。在绍渊这席的显然是被阴识特意交代过的,三杯之后便不再添酒,所布菜式也都是温中补养的。
宴席过半,几人边吃边谈,已经约定了合作的一部分细节,阴家可以提供稻种和技术,产出后按比例分配,香米必须冠以阴家之名,生产及销售的过程,阴家需要全程介入等等,在分配比例和阴家全程介入的问题上,一时之间没有达成共识,两人先求同存异,又约了次日巡视张家商铺的时间。
谈得高兴,又有酒助兴,几人很快就感觉热得厉害,只是看绍渊安之若素,双手还时不时的握着茶杯似在取暖,便歇了开窗通风的想法。
张霸最是健壮,故极为怕热,他脱去夹衫,又将襦衣的襟口松了松。随着这一动作,衣襟内的一块玉牌荡了一下,随即又荡了回去,重新贴到了主人的胸口。
这一瞬间,开阳突然温热,绍渊未及多想,右手抚胸,双目微闭,神识瞬间入了开阳的世界。
浩瀚的星空中,摇光散发出璀璨的光芒,却又瞬息而消,如同流星。
刚才闪烁的位置,竟然离自己如此之近!
摇光,在张霸身上!
可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开阳竟然感应不到!
刚才一瞬的感应,是因为摇光离了张霸的肌肤!
这张霸,果然不同寻常!
注释:1“没人”,没入水中的人,古代以此称呼水下作业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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