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吃吧,还都温着呢!”
鑫云觉得绍渊的语气神态与往日稍有不同,但确实饿的不轻,也未及多想,就着小菜大快朵颐了起来。
绍渊在一旁缀饮着苏顺刚送来的羹汤。
百忙中的鑫云吸动了几下可爱的鼻子,说:“今日这味丹参川贝乌鸡饮,火候不错,药效融合的恰到好处,小顺,你可以出师了。”
已至退一旁的苏顺笑了笑,并未多言,只是眼睛更亮了。
“云儿,专心吃饭,小心噎着。”绍渊伸手将鑫云嘴角沾到了一点汤汁擦去,又道:“现如今,谦儿吃饭都比你好了。”
一餐完毕,绍渊牵起鑫云的手,“云儿,陪我走走吧!”
两人相携漫步于花圃和小湖间的小径上,夜间的清风已褪去了白日的暑气,湖中碧色的荷叶层层叠叠的铺陈着,在一轮明月下随风缓缓地晃动,一支支的荷花亭亭玉立。
“林静闻蝉鸣,风微沐荷馨。疏云伴孤月,明朝可堪凭?”绍渊轻声地吟几句,停一会儿又道:“云儿,真盼得此刻,你我已苍颜鹤发,已携手度过几十年安乐人生!”
“绍渊,你是怎么了?”
“云儿,我怕,我怕我身边的人因我而……受到伤害……”
“绍渊,你别多想了,到底怎么了?”
“云儿,你告诉我,师傅是不是受伤了?”绍渊停下了脚步,借着皎洁的月光,看着鑫云。
“没有的……”鑫云还没说完,就看到绍渊有些伤感的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一声。
“云儿――,别瞒我,师父他,究竟怎么样了?”绍渊的双眼仍看着鑫云,见鑫云没说话,又道:“这么多年来,师傅一直想为我根治心疾,其心之切,远在我之上。现在终于有望成真,他怎么可能不留下来亲眼看着,定然是身上有伤,怕我发现,这才匆匆回山的……我虽不通医道,但这么多年来,也算久病成医,师傅那日气色并不好……云儿,你还要瞒我吗?”
“绍渊,”鑫云扶住绍渊,“散人是受了伤,你不要担心,爹爹说了,只是皮外伤,养养就好了。――是真的!”看到绍渊脸上浮现的淡淡悲凉,鑫云又加了个肯定的语气,“散人就是怕你这样,才不告诉你的。”
绍渊闭了闭眼睛,停了停,慢慢地吐出一口气,“我知道了,我不多想,既成事实,多想无益,反而辜负,云儿,我懂的……只是云儿,以后什么都不要瞒我,好吗?你们怕告诉我实情,让我有负担,可是瞒着我,我会凭空乱想,不是会难过吗?”
“绍渊,我答应你。”鑫云将自己偎入了绍渊的怀中,双手抱住他的身体,脸轻轻的贴着他的肩上,拥着的那个他,一如往昔清瘦单薄。
当晚,在仲世清的屋中,几人正在商量第二日的治病细节,当然,主要是仲世清说,另两人听,一直把治疗的过程,反复琢磨了好几遍,这才作罢。
“爹爹,为什么这么着急开始啊,你那天不是说绍渊近来有些疲惫吗,可不可以再调养一段时间,再用药?”
“云儿,《黄帝内经》中关于心疾的内容可还记得?”
“嗯,病在心。愈在长夏,长夏不愈,甚于冬……”仲鑫云沉吟着背了起来。
“长夏本就是一个于心疾有利的时候,现在正是长夏,是为天时,我们成功采得朱果,是为地利,你和柳辰都长时间照顾渊儿,对他的症状了如指掌,是为人和,如此天时地利人和的条件下,我当然要抓紧时间了。没几日就入秋了,况且,渊儿此病,又岂是调养几日就会好转的,只会越拖越严重啊!”
“是啊,这一年多来,少爷汤药不断,日常生活也极为小心,可他还是一日弱于一日了。”
“明日就用药吧,今晚好好休息,明日一定会很费精神,来不得半点的疏忽。”
第二日,仲世清带着药丸,来到了绍渊屋中。绍渊已洗漱完毕,穿着白色的里衣,坐在榻前和无忧几人交代着什么。
“渊儿,你又在忙什么?不是让你多休息的吗?”
“伯父,一些事情要交代下去,我也好安心用药。柳辰,我用药后昏睡的时候,一切事情,由你主理,正常进行,明白吗?”
“是,少爷,你放心吧!”
“无忧,我交代你的事,切不可疏忽,除了知离,小顺,小谦和你,其余之人,让他们尽快出发,不要再耽搁了。”
“是,公子,我会按你要求办好的。”
“解忧,琴艺技法,我都已授于了你,你极有天赋,之后也不要荒废,我服药后,你就去吧!”
“是,公子,解忧先拜别了!”随后她跪了下来,深深的行了一个礼,眼泪顺着睫毛滴下,隐入蒲草之中。
“无忧,把解忧交给褚先生。”
“伯父,云儿,我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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