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过了小李湾?”
绍渊醒来时,已是日暮时分,船行甚是缓慢平稳。
“是,半个时辰前过了小李湾,我让他们将速度减了下来,晚上可要连夜行船?”
“不必,将地图拿来。”
一抹余晖自右侧窗口照入,将窗棂的方形格子印在了地图之上。
“今晚将船停于此处,”绍渊指着图中长寿岛的位置,“襄阳可有消息传来?”
柳辰摇了摇头,道:“长寿岛可需派人先过去安置?今晚少爷还是上岸休息吧,找个渔家借宿一晚。”
“也好,你去安排,有襄阳的消息第一时间上报。小顺呢?”
苏顺等公子已有大半日,听传立即便入得舱来,却见公子正在进食,便习惯性上前伺候,却听少爷道:“先将所探查的孔家之事详细说说。”
绍渊细细听完,拧眉沉思片刻,觉得苏顺对孔家的判断并没有问题,便又问道:“刘玄来的是何处?你们如何查知?”
“公子,并未查出刘玄的具体行踪,我们在查访中得知三朝节前后,有车队曾入石佛观祈福,出手阔绰,所付香火甚丰。此间观主有些名气,刚好也是我们察访的对象,故而查了这个车队,才知是蔡阳刘家家主。”
“刘玄是化名前来?”
“是,未用真名,是以赵姓参拜祈福的。”
“赵?”绍渊想了一下,“是他母族之姓!”
“石佛观里在观主屋里伺候的童子听到他和观主论道时,自报刘玄之名。”
“石佛观在何处?”绍渊指着地图问。
“应是此处!”
绍渊右手食指轻轻敲击地图上石佛观所在。此观在穰县北,快马约一个时辰可达,难道天玑在刘玄手里?
绍渊将怀中开阳取出,走出舱门,趁着还算明亮的夕阳余晖仔细观察。
开阳的玉身之上,红色的絮状物一直在缓慢的增长着,北斗之形勺内的图案已越见繁复,多少次自己百思不得其解这究竟是个什么图案,可现在看来,这个图案……隐约便是完成了大半的“刘(小篆的刘字)”。
因这个发现,绍渊有些困惑,右手拇指的指腹忍不住的在眉心按揉,开阳想告诉自己什么?
难道自己要辅佐之人是刘玄,不是张霸?
这一年来在绿林山的殚精竭虑,在襄阳的宵衣旰食,难道都是空付?
……
一声叹息还未出喉,一件大氅便在柳辰的关切声中被披到了身上,“少爷怎就这样来甲板吹风?是又头疼了?”
绍渊将大氅紧了紧,“我没事,还有多久可到长寿岛?”
长寿岛在汉江之旁,因江面变宽形成江湾,水流平缓,是许多长途船只夜间停船休息之所。
绍渊一行到达时,水湾靠岸处已停了十几艘货船。
苏顺立在码头上,挥手示意船老大停靠的位置。
岸上的路颇是崎岖坑洼,绍渊走起来便极是缓慢,苏顺在旁扶着,边道:“停在此处的船只均是自北而来,并无南边过来的。”
“看来,赵雷封锁了汉江航道,襄阳局势堪忧。柳辰,襄阳的消息怎么还没来?放一只传讯鸟过去催问一下。”
“是,少爷!”
“今晚借住地就在前面不远处,是此地的一个渔家,长寿岛上居民有四十多户,与外界往来极少,以打鱼为生,北侧临江,南侧是山,山虽不高,但绵延数百里,曲折嶙峋,林深树密,适合隐蔽。”
借住之处有些简陋,不过幸好有炕,苏顺将它提前烧了起来,屋里已经有了些暖气。
屋主人一家五口,老两口带着一对小夫妻和一个孩子,应是没有见过什么大人物,听说来了个侯爷借住,有些战战兢兢的。
因常年打鱼,风吹日晒,父子两人的皮肤黑红粗糙,身体甚是健壮。
绍渊入屋时,两人正有些手足无措的立在厅内,绍渊上前两步,抱了抱拳,道:“借住几日,叨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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