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瞧这阵势,我有种不安的感觉,是不是真的跟我们有关啊?”
孟烦了眯着眼睛望着远方,忧虑地嘀咕了一声。
“小子,你怕什么呢!”要麻满脸无畏地回应。
“就算真是针对我们的,又能怎么样呢!你看这不是正在给我们庆祝胜利吗!”
尽管大家心里都清楚,百姓们肯定不是来找茬的。但在几个月前,他们还是大街上人人喊打的败兵,连乞丐从他们身边走过都要啐上两口唾沫。
然而从缅甸一行归来后,他们成了受到百姓热烈拥护的英雄。如此巨大的身份转变确实让他们有些适应不过来。
“放心吧,咱们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在西岸拼死抗击日军,他们哪有理由来找咱们算账?”
实际上,大家都明白这一点。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知道这场胜仗是谁打下来的。
“好了,都别在这忸怩作态了。既然百姓给了咱们面子,咱们也不能辜负他们的好意!”
陈立心情畅快,低声对周围的人说:“这是个好机会,仗打完后我们还要在禅达整编呢!”
听了他的话,众人立刻变得严肃起来。这时,龙文章连忙整理了一下军装,大步走到众人面前。
“快快快,注意军容!严明军纪!”
“赶紧把自己捯饬整齐点,别在老百姓面前丢脸!”
龙文章说完,大伙儿立即开始整顿军容军纪。尽管他们刚打完仗,身上还沾满了泥土和血迹,但这正是他们的荣誉勋章。
接着,在陈立的带领下,他们迈着从容自信的步伐向禅达城中心走去。
当他们走进城中时,周围的百姓立刻蜂拥而至。乐队吹拉弹唱,舞狮队更是欢快地舞动起来。所有的老百姓都将手中的食物递到陈立他们面前。
这一幕令陈立有些不好意思。
“我们知道你们川军团的都是好汉,你们在河对岸打的仗,我们都听得清清楚楚!”
“长官,吃点东西吧,你们辛苦了!”
听到这些温暖的话语,陈立他们深受感动。
此时,几个年轻人簇拥着一位拄着拐杖的老者缓缓走来。
这位老者在当地颇有名望,年轻时也曾创下一番不小的事业,拥有十多个三进三出的地主大宅。
陈立一眼就认出了他——迷龙所住的那栋大房子也正是这位老学究的。
然而当陈立看到他身边的年轻人捧着一个大酒坛子,旁边还有一位年轻人拿着一个如同洗脸盆般大的大海碗时,顿时感到不妙。
老者笑盈盈地拄着拐杖走上前来,赞道:“英勇啊,真英勇!出发时山峦蔽日,归来时战场沉寂,我一生埋首书卷,直到今日见到你们才懂得——所谓马革裹尸,并非豪情壮志,而是深沉的悲情!”
老者博学多识,出口成章,谈到动情之处还拭了拭眼角的泪水。
周围的人都对他肃然起敬,人群随之安静下来。
稍作平复后,老者朝旁边的年轻人挥了挥手。两位年轻人迅速将大海碗和酒坛子送到前面。
“来,倒酒!战场上发生的事已成为过去,如今回到禅达就像是回家了!长官你就来个醉卧故乡吧,我们禅达人都是君子,决不会嘲笑你!”
老者边说边示意年轻人倒酒。看着那个比脑袋还大一圈的大海碗,陈立身后那些老兵们都瞪大了眼睛。
“我说团长,我刚才大致估算了一下,这么一坛子酒,正好能倒满这一碗。”
“依我看,你也别等他们倒完了,不如直接捧着坛子喝吧,反正意思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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