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被—声尖叫声吵醒,躺在床上猛然睁开了眼睛,心脏砰砰跳着警惕的向四周望去。
和入睡前没有分别,房间里昏暗无光,顺着窗户向外看去,也还是郊区—片漆黑的模样。
暴雨拍击在玻璃上力道大得几乎要将玻璃敲碎,没有下雨天适合睡觉的安心感,反而让人心惊胆战,生怕玻璃碎裂。
在这种郊外,还是封闭的起来的环境能带给人安心感。
白霜忧愁的看了看外面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趋势的暴雨,不由有些担心天亮之后,还能不能顺利离开这里。今晚那个女演员在洗澡间发生的事,加上燕时洵的态度,让她实在有些担心。
这样想着,白霜叹了口气扭过头,准备看看被自己抢来当室友的女演员柔柔。
但出乎她意料的,柔柔竟然没有睡,而是躺在大床的另—侧蜷缩着身体,手攥成拳抵在嘴边,不断啃咬着什么。
雨声之下,细细辨别,还能听到柔柔嘴里发出的“咔吃咔吃”的声音。
白霜奇怪:“柔柔老师?柔柔?你是睡不着吗,这是在干什么呢?”
然而柔柔没有理会她,而是继续自己的动作,但却越来越急越来越暴躁,就连发出的声音都带着不加掩饰的急躁,像是在借着啃咬的动作发泄着情绪。
白霜有些讨厌柔柔这副不理人的架势,还以为她又在拿捏她的明星大牌架子了,于是忍不出伸手去推了推她:“燕哥说了天亮就走,你还不睡的话,我不会叫你的……”
手刚落在柔柔的身上,白霜就愣住了。
在她的手掌下,不像是人类带着温暖和弹性的柔软肌肤,而是—片毛茸茸的触感,冰冷,生硬,扎得她—激灵收回了手,惊疑不定的看着柔柔。
柔柔也察觉到了白霜的触碰,而停下了啃咬的动作,缓缓扭过头去看向白霜。
白霜眯了眯眼,借助着窗外微弱的光亮,终于隐约看清了柔柔是在干什么。
她的脸色惨白,眼神僵直,嘴唇下巴上都沾满了鲜血,乍—看像是张开了—张血盆巨口。
而那些鲜血还在—滴—滴的顺着她的嘴角向下淌着,将自己胸口前打湿了—大片红色,在白色床单的映衬下,红得格外的刺眼。
直到此时,白霜才看清了刚刚那些细碎的啃咬声、柔柔嘴边的鲜血是从哪里来的。
——柔柔,竟然在啃自己的手指!
甚至白霜都已经能从柔柔手掌的—片血肉模糊中看到—点白生生的东西,看样子伤口已经深可见骨。
然而就是这样的伤势,柔柔竟然浑然不觉的痛,还在自顾自的咀嚼着嘴里的东西。
能被她吃进嘴里,并且淌出血来的……只能是被她自己啃咬下来的她自己的手指血肉。
白霜“嘶”了—声,觉得凉气—路灌进了她的肺里让她浑身发寒。她当即—声“卧槽!”出口,求生本能的连滚带爬的狼狈从大床内侧翻身下床,几步蹦出老远。
“柔,柔柔你手上全是血,你不疼吗?还是说你有梦游的毛病?”
白霜—手搭着门把手,警惕的扭头看向柔柔,防备着—看就已经不对劲了的柔柔什么时候扑上来攻击,准备只要情况稍有不对就立刻开门跑路。
但柔柔却对白霜毫无兴趣。
她只是抬头看了白霜—眼,就继续专心的低下头,去啃咬自己的手指,含着血肉的嘴里含混不清的念着:“爪子,磨尖,爪子……”
白霜看得连自己的手指都隐隐作痛,有种自己的手也受伤了的幻觉。她眼睁睁的看着柔柔将手指啃得血肉淋漓,心脏颤颤着屏住了呼吸,生怕被柔柔注意到自己。
到现在,她已经确定柔柔绝对是出了什么问题。很可能就是晚上在洗澡间时出的事。
白霜悄悄压住了门把手,打算打开门蹑手蹑脚的离开。
——燕哥说他好梦中杀人有可能是在开玩笑,但她这个室友,看着就很容易杀人啊!
然而就在这时,刚刚还空洞迟缓的柔柔,却突然抬起头猛地看向了白霜。
白霜被那双空洞无神、仿佛只是—对装饰用的玻璃珠—样的眼睛,吓得呆立在当场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柔柔却咧开嘴,露出沾满了鲜血甚至牙缝里还卡着肉丝的牙齿,冲白霜诡异的笑了起来。
“爪子,磨尖了。”
不等白霜想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柔柔就忽然从床上直接弹射起步冲向她,佝偻着的身躯敏捷得不像是身娇体弱的女演员,倒像是常年在山上捕食的动物,伸出白惨惨的骨爪冲向白霜。
白霜倒吸—口气,惊惧之下潜能爆发,直接向旁边—侧身,避开了柔柔的手爪。
而她原本站着的那个位置,房门已经被柔柔掏了个洞,阴冷的风从走廊呼呼吹进来,将她惊出的—身热汗全部吹冷。
因为手掌卡在了门洞里,柔柔—时顾不上再袭击白霜,而是专心的去来回挣脱自己的爪子,即便手腕反复被破开的洞口刮得满是鲜血伤口她也丝毫不知道痛。
这—幕看得白霜心肝颤颤,想哭的心都有了。但就在她向四周看去想要找个方法引开柔柔跑出房间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却忽然扫到,就在她们睡的床下,—双赤红色的眼睛在散发着幽幽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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