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事的效率从没有这么快过,迅速的打印了份辞退通知,转身来到茶艺室,矜持着又趾高气昂着甩在了江株竹面前:“你滚吧!我们公司不需要你这种人。”
得罪了万伟的后果江株竹是想过,但她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本以为自己在公司呆的时间久,又是首席茶艺师,万伟怎么都会顾忌着点的。
两个同事还在茶艺室里,离开也不是,不离开也不是,饶是江株竹的注意力都在面前的辞退通知上,仍然能感觉得到他们充满好奇和打量的眼神。
这种眼神自以为无害,却充满了旁观者的恶意,江株竹再熟悉不过,也再痛恨不过。
通知上给出的理由是她得罪了公司的大客户,又好似是边宛化着精致妆容的脸,在嘲笑着自己。
高中时她就看自己不顺眼,没想到十年没见,仍是仇视,甚至上升到这种层面上!江株竹瞬间就想到了边宛的处处针对,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工作中始终保持着的柔和笑容再也维持不住,漠然抓起辞退报告道:“我知道了。”
头次见江株竹的脸色这般难看,万伟心中充满了莫名的快意,但刀子捅的太快,他又有些不过瘾的遗憾,忍不住一直寻思着这件事,迈着步子便志满意得的离开了。
“株竹……”
两个同事在万伟离开之后一块喊她,欲言又止的模样。
“再见,”江株竹截断她们的话,重新露出笑容,她不需要旁人无用的安慰。
走出自己工作了八年的公司,方才强撑着的一口气散去,江株竹顿被迷茫无措占据了全部心情。
她该怎么办,她要怎么办?
习惯了生活骤然间被打破,毫无防备的江株竹只能选择先回家,不过是越接近家的方向,越是觉得惶然。
但家里还有上高三的弟弟和精神病的母亲,江株竹拍拍两颊,打起了精神,按响了门铃。
因为江寒函在家,王爷爷今天也就没有再帮忙看着盛欣,站在门口时江株竹就听到了里面传出的音乐声,旋律断断续续称不上优美,吵得她心烦意乱。
“姐,你提前下班啦,工作怎么样?”
未等江株竹说话,江寒函已经率先开口问她。
想也未想的,江株竹下意识的答道:“挺好的,和以前一样。”
“你在干什么?”江株竹扫了一眼,确认了母亲还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异常,问道:“刘老师给你的试卷做完了?”
“还没有,”江寒函笑嘻嘻的道:“姐,我在写歌。”
写歌?他在写歌?在高三这么紧张的时候,在他刚因为打架被停课的时候,他竟然写起歌来了?
一股气直冲江株竹肺腑,她说出话的语气反而异常的平静:“写出来了吗?”
从小就跟着江株竹长大,江寒函当然能感觉出来她的真实情绪,却只佯作不知,嘿然一笑道:“有大概轮廓了,我弹给你听听。”
拿起自己已然破旧的吉他,江寒函调了下音,手指一挑,流畅悦耳的旋律便在江株竹耳边响起。
可惜了她完全没有欣赏的心情。
平心而论,江寒函身高腿长,样貌随了父亲很是俊朗,走在街上能吸引不少小女孩的目光。更可贵的是,他懂事的早,不管家中情形如何,学业从未拉下,可是从昨天起……他是有些反常。
“你到底为什么打架?”江株竹乍然出言,在吉他的乐声中发问。
江寒函弹琴的手微不可查的一顿,装作没有听见,顺势收了最后一个尾音,站起身来便道:“姐,我去看书啦。”
他挥着学习的大旗,当下就把江株竹的疑惑憋回了心里,后悔起来应该留个杜元衡的电话,看看他那边问出来了什么没有。
巧合的是,刚刚吃过晚饭,一个陌生的号码就打了进来。
“喂,你好。”
“我是杜元衡,”冷静的声音犹如清冽泉水,传进江株竹耳里:“我打电话来是代洪青道歉的,打架的事情全因为他,你不要责怪你弟弟了。”
江株竹看了一眼察觉到不对,支起耳朵听的弟弟,问道:“那是什么原因呢?”
却没想到电话那边几不可见的停顿了一瞬后,说出了这样的话:“洪青一直喜欢惹事,我会管好他的。”
同样是没有说出原因。
洪青是以什么方式惹事的呢?江株竹想问,杜元衡却已经说了再见,礼貌但坚决的挂掉了电话,让江株竹心里的疑问越发的扩大。
江寒函观察她的神情,猜出了对方并未多说什么,不明显的吁了口气,起身收拾碗筷:“姐,我刷碗去了。”
“嗯,”江株竹淡淡应了声,没心情搭理他。
杜元衡不告诉自己原因,那么会不会告诉了学校老师呢?江株竹寻思着,明天周五自己还得上班,要不午休时间去趟学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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