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琅湖的堤岸,柳树依依,凉风习习,依湖而建的吊脚小楼,游人喧闹声被微凉的清风吹散,吐纳清新,鲜甜的食物在味蕾绽放,岳占吃的很慢,充满浓郁酱香的拌面也是一口一口品位。
葱花清汤润口,一双木筷在他左手中如同虎钳,并没有使用一次性手套,暗红剔透的蹄肉,在眼前散着缕缕热气,岳占眼神专注,一小口一小口啃着,笔直的背脊坐姿如同雕塑。
时间临近饭点,越来越多游人走进面馆,原先还静雅的小楼顷刻间充满闹语。
一部手机出现在岳占手里。
在服务员的怪异眼神中,他结账离开座位,而年轻的店小二则看着眼前摆放整齐的碎骨,一脸莫名其妙,蹄骨难啃不说,脆骨上的肉丝都吃的干净,似乎还有强迫症,碗筷碎骨整整齐齐,别说还真有一股奇怪感觉。
摇摇头,服务员拿起抹布把杂物扫进垃圾桶。
公园环湖小道,湖边柳树下的石板长凳,岳占静坐,阴凉的寒风吹拂,湖面荡起片片水波,摇摆的柳枝打在他外套,在其肩头,隆起的羽绒服凹陷,一颗半透明的毛球落在上面。
伸手把毛球抱在怀里,触感柔软无骨,仿佛一颗橡胶气球一般,随着挤压而变形。
绒毛柔顺发亮,随着他的挤压,开始漏气瘪了下去,而岳占的眼神愈加淡漠,慢慢失去神采,低首背靠长椅如同睡着一样。
缕缕烟气从干瘪的毛球上荡起,细若发丝般的绒毛开始蠕动,仿佛挣脱扭曲的触手,拉长蜿蜒,毛球越来越小,触手越来越长,最后变成一条暗红色长蛇。
长蛇行动诡异非常,不同于蛇类依靠腹部蜿蜒而行,祂的腹下窜出无数如同触手般的细腿,让人看得头皮发麻。
长着被透明隔膜包裹的晶状体,长蛇最前端抬起,看了眼坐在长椅上无声息的肉体,摆动千只触手,速度飞快的蹿过草地,化作一道淡红色影子,一头扎进冰冷的湖水中。
岳占一边比对地球仪的公式,一边控制细胞体朝目标方向游去。
细胞体充斥起源能量,冰冷的湖水中摆动如同长蛇,游动甚至比鱼儿还要快捷,被薄膜包裹的眼睛观察四周,阳光透过水面照耀,斑斑点点的水下如梦似幻。
距离万安桥不到半公里,岳占两分半就抵达,东琅湖平均水深有三米,水质一般,贴着湖底游动,光线有些许暗沉,不过细胞体的眼睛感光细胞有调试过,即使常人灰蒙蒙的视界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岳占蜿蜒而行,偶尔有鱼群游过,不过遇到最多却是淤泥中的垃圾瓶灌。
最终他停在一片光线暗沉的湖沟里,盘起身躯,暗红色身体猛地亮起白芒,光源照亮四周水底,路过的鱼群惊吓蹿逃,而长蛇则用尾部扎入淤泥之中,一阵阵细弱声响,岳占慢慢消失。
软腐的淤泥,沉积的河床,最后是质地坚硬的土层。
十米,二十米,三十米…
岳占尾部固化的角质螯牙如同钻头般旋转,被细化拉长有十米的细胞体最终抵达三百米深的岩层中,扭曲挤压,细胞体融合成球,一根绒毛缓缓散发荧光。
“窸窸窣窣!”
毛球开始啃食周围岩石,像是肚子里有次元口袋一般,一个直径近三米的完美圆形洞窟很快出现。
洞窟底部毛球停止动作,淡淡烟气从祂身上溢散,烟气像是有生命,在空气中游动,最终组合成一个繁杂的公式模型,一阵阵微弱的空气振动,啵得一声,一颗黑色圆球把洞窟塞满,而毛球则猝不及防被挤压成薄饼。
微微顿了顿。
呈薄饼状的细胞体缓缓蠕动,艰难移动至黑色圆球上方,又是阵阵烟气从祂身上溢出,莫名的气息开始充斥,仿佛勾连其他,黑色圆球内部猛地一股异常开始扩散。
细胞体伸出一根绒毛感知片刻,最后从原路开始返回。
一路上把直径几毫米的缝隙堵上,耗时很久,岳占重新出现在湖沟水底,融合扭曲,暗红色长蛇看准方向,飞速朝湖岸边游去。
………
“喂…喂喂,你没事吧?”
“这位帅哥,你好!”
卫晓晓轻轻拍打坐在长椅上一动不动的黑衣青年,又摇了摇对方,有些踌躇,略带犹豫的将白皙手指伸到青年鼻翼下,忐忑的神情猛地一变,踉跄后退仿佛遭到惊吓。
看着对方低头的侧脸,空气瞬间变得可怖,一阵阵惊恐情绪从心里冒出。
年轻人,加班,猝死,爱情,自杀,绝症等等字眼疯狂跳进卫晓晓脑海,站在长椅五米外,双手哆哆嗦嗦从包里拿出粉色外壳手机,也许太过紧张,她解锁两三次都没能成功,一阵凉风吹过,一道异响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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