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珠听到这个消息时,光着脚丫在房里焦燥地踱来踱去:“太仓促了,太仓促了!”
时至夏日,室内置了冰鉴散热,但地砖冰凉,女子寒从足下生,崔恪两手抄起甄珠,将她放在床榻,拿双罗袜给她套上。
他口中安抚:“申州灾情刻不容缓,我去月余忙完就回来长安了。”
甄珠不以为然,扒着他的脖子哝哝撒娇:“申州好不好玩啊,我除了雁门和长安,哪里都没有去过呢。”
娇生惯养的小娘子,不懂人间疾苦,朝堂皇帝大臣为当地灾民操碎了心,她只顾想着玩去了。
崔恪点了下她的小鼻子,眼中微含宠溺,“我是去办公,又不是去游山玩水。”
他正了正色,与她细说:“申州干旱,缺水缺得厉害,别说玩,能有正常的饭食饮水就不错了。至于梳洗沐浴,那不知道得多少天一次,你这么娇气,哪能受得了。况且你还怀着宝宝,经不起风餐露宿,舟车劳顿。”
甄珠似懂非懂点头,略露失望之色,“这样啊,那不好玩。”
她把头埋进他颈项里蹭啊蹭,委屈巴巴抱怨:“我就是太无聊了,在长安闷得要发霉了。以前没嫁人,我爹天天把我关在家里学规矩,现在成婚了,又被这个肚子绊在府中哪也去不了。”
崔恪知道甄珠爱玩闹,抚摸她的秀发,柔声哄:“等你过年生完宝宝,明年开了春,我请段时间的假,带你出去玩,你想去哪里都行。”
“真的?”甄珠双目亮晶晶地盯着他。
“真的。”崔恪笃定。
“崔恪,太好了!”甄珠捧起他的脸颊,吧唧吧唧亲了好几口,乌溜溜的眼珠转动,思索道,“我想去江南,听说江南风景可好看了,啊不,我要去巴蜀,听说巴蜀好吃的多啊。”
长睫眨了眨,视线定格在崔恪脸上,嬉闹的笑容带了点认真:“不过我更想带你去雁门,看看我小时候长大的地方,那里有大漠黄沙,戈壁秃鹫,随便跑随便玩,别提有多自由了!”
她秀眉一扬,透出几分骄傲神色,表情灵动而鲜活:“崔恪,你见过骆驼吗?我不止会骑马,我还会骑骆驼啦!我要骑在上面,肯定比你站起来还高!”
听她描述,崔恪想着那情形,娇俏的少女骑着高峰骆驼,该有多么英姿飒爽。
反倒是长安城的高门宅院拘了她天生活泼的性子。
崔恪亲她眉眼:“珠珠,以后你骑骆驼,我给你画骑在骆驼上的你。”
甄珠被他温热的气息拂得眼皮发痒,稍稍躲开些,提起往事不满地絮叨:“崔恪你以前好凶啊,第一次见面就帮着别人责怪我,去年你还把我抓去牢房吃猪食牢饭。”
情意浓了她来翻起旧账,崔恪并不让她,数落道:“四年前你是个小姑娘,哪能随便张口骂人,还脱鞋砸人,在那么多人面前光着脚,你知不知羞。”
“还说去年,你知不知道跟你同桌赌钱的几个人身上涉有命案。他们周身匪里匪气,旁人都不敢沾,偏你个不怕死的跟他们在那吆五喝六赌得兴起,不抓你抓谁,谁知道你跟案子有没有关。”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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