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儿,他是再也听不下去了,倒退两步,稳了稳心神,装出一副刚到的模样。干咳了一声,说道:“哟,两位道爷这儿。今天可够热闹的呀……”说话间,便推开房门进来了。
单雄信这一进屋。屋里有那么一瞬间的安静,谢映登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有些不自然地笑着站了起来,说道:“单二哥来了……”
众人这时才一齐起身让座,互相介绍、寒喧。看起来倒是挺热闹。
待场面话说完,魏征脸色有些阴郁地问道:“单二弟这会儿怎么过来了?庄里头不正是忙着地时候吗?”
单雄信一看见魏征就不知为什么觉得有些心虚,忙陪着笑脸说道:“这不是才接着信儿,说是云天盟的兄弟们都到了,正打算来找上张大哥一起过去,不想明染兄弟和俏君姑娘倒先到您这儿来了……”
魏征冷哼了一声,没再搭腔。就凭单雄信这样的表情、神态,他就知道,这中间一定有事!可是当着张烈他们地面。又有秦琼这么个“外人”在,他也不好拆单雄信的台,便把一肚子地话都忍了下来。
徐茂公却没魏征那么好的性子。笑嘻嘻地对着单雄信说道:“单二弟来的正好,你可得好好敬明染兄弟和俏君姑娘一杯。人家这一路上为了你。可是花了大心思了……”说着,他便往单雄信面前的空杯里斟了满满的一杯酒。
单雄信心里那叫一个怄。他这会儿直后悔,刚才干嘛要进来呢?真该扭头就走!斜眼儿看着天下跟罗成,他是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两个人不顺眼,面前这杯酒是握住了又松开,松开又握住,不敬吧,被徐茂公地话挤兑到这儿了;敬吧,又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屋里一下子又静了下来,这回再没人吱声了。谁还能说什么呀?
谢映登是知道单雄信在想什么的,他这会儿心里也窝着火气呢,他是既恼天下他们事情做的绝,又怨单雄信处事不地道,可是搁着他的身份,这会儿他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魏征、徐茂公、张烈他们估是都看出来这中间有事!不光单雄信这边有问题,只怕天下他们办的事也不会象他们话里说的那样“好心好意”,可是这会儿也不是细问的时候,也都没说话。
至于秦琼,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外人,本来就是因为一时落迫才结交了单雄信这么个朋友,这会儿也根本就没他说话的份。
众人地脸色都阴沉着,唯独罗成跟天下两人相视而笑。罗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对张烈说道:“这几天我们忙着赶路,也都乏了,不如咱们先回去吧,连云栈那边,我们是放下行李就过来了,也没仔细交待,还得过去好好收拾一下呢……”
“连云栈?!”谢映登一脸的讶异:“你们怎么落脚在那儿了?”这一个月的时间,连云栈堀地而起,象是一夜之间冒出来地一样,而且还正开在他们二贤庄的生意对面,一家客栈愣是把他们酒楼地生意给抢光了,他们探了好多次连云栈地底,却始终摸不透,所以,这会儿罗成一提起连云栈,不免让他吃了一惊。
单雄信的目光也移到了罗成身上,他是知道罗成他们下榻在了连云栈地,他也同样的吃惊,他正觉得不好开口问呢,谢映登就问了出来。
天下笑着站起身,说道:“说出来,怕是要让大家见笑了,我从小被家里娇惯坏了,他们怕我出门受委屈,所以呀,每回我到哪儿去,他们便把这连云栈开到哪去,就是想让我吃好、住好……”
天下的话一出口,除了张烈和罗成,其他人都是一惊,有这么娇惯女儿的吗?走到哪儿,就把客栈开到哪儿?估计得皇帝家的公主也不一定能有这待遇吧?他们都有些分不清真假,不知道天下究是说真的,还是在开玩笑……当然,在他们心里,还是盼着天下开玩笑的意愿高些。
张烈是一早就猜出来这连云栈的来历了的,毕竟去五原的路上就住过一次那边的连云栈,天堂县这家除了没垒那高高的围墙,其他的布置基本跟五原的那家一模样,再说天下也曾跟他透露过,这些生意在不断地往关内扩展,所以,他当初见到这连云栈,除了有点意外它出现的速度极快之外,就再没其他了。单雄信等人却不这么想,在天堂县这么个小县城里,能不露声色地起这么大的生意,尤其是在单雄信的眼皮子底下,却半点风声都没露出来,这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做出来的事!他们不由得重新估计起云天盟的能量了……
单雄信更是愣愣地看着天下和罗成两人,暗暗思忖:这次的计划是不是太莽撞了?这些人,不简单呀……
第三章 翻手为云 第九节 开解
一次莫名其妙的午餐聚会就这样尴尴尬尬地结束了,张烈犹疑不定地随着天下和罗成回到了连云栈。他们才一进门,侍剑就面色古怪地迎了上来。
“怎么了?”天下一边朝里走,一边问道。
侍剑脸上的笑容一下子迸发了出来,咧着大嘴说道:“您交待的一点也没错,您跟公子前脚出门,后脚就蹭进来了好几拨儿贼,都是冲着咱们路上得的那几十车东西来的,人都已经让弟兄们给拿下了,就捆在后边厢房……”
张烈这会儿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按住罗成的肩膀,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罗成拍了拍张烈的手背,笑着说道:“那些贼的事,让三妹去处理,咱们兄弟先回房去,我细细说给您听!”说完,他冲天下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自己去厢房看看,然后便引着张烈回了房间。
张烈这会儿已经憋了一肚子的问题,却又不知道该打哪儿问起,只是坐在那里皱着眉头看向罗成。
罗成斟了杯茶放到张烈面前,说道:“您先喝口茶,我再慢慢跟您说,事情呀,是这样的……”他慢条斯理地把事情缓缓道来:“当初一知道单雄信约您到山西来,三妹就有些不放心,您都还没离开五原呢,她就交待了人把这边的情况给摸一下,这份调查报告和您送的信儿几乎是同一时间到的,可是里面对人事的评断却几乎是相反的……您说单雄信与云天盟合作地意愿非常高,而且前景极为乐观,可是据我们所知,单雄信的目的只是想在海上为自己留条后路而已。对于五原,他其实压根就没看在眼里,他图地也不过是我们为您准备的这五万担粮食。他送令旗地目的就是为了引我们入关,照他的如意算盘。这批粮食应该一出北平府就被劫走的,到时候他再一推二六五,来个死不认帐,再雷声大,雨点小的瞎查一阵子。唬弄过去算完,您既不能长时间呆在陆上,我们离得又远,这事怎么了还不是由得他吗?可惜他看走了眼,我们地东西不是那么好吃的,上路前我们就早有准备,这次带来的人都从蓝胡和灰胡里精心挑出来的,一个个不能说以一挡百,但挡上几十还是没问题。出发的时候就交待好了,如果遇上劫道的,就去反劫回来。也算是没白走这一趟……我们出门的时候只赶了十辆骡车,到了天堂县。这会儿已经攒了快五十辆了。这趟买卖划算呀……”罗成一脸戏谑地朝窗户外指了指,从这个方向望去。正好对上那些骡驮垛子,满满登登地摆满了两重院落。
张烈皱着眉头好一会儿没说话,脸色忽青、忽白地变化着。
天下这时候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张烈这样子,轻声问罗成:“大哥这是怎么了?受刺激了?”还没待罗成答话,就见张烈猛地一拍桌子,恨恨地说道:“单雄信这厮着实可恶!居然一点绿林道义都不讲,哼!这样的人也配做什么绿林盟主?!还什么九省绿林总瓢把子……这些绿林好汉的眼睛都长哪里去了?”
天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在张烈对面坐下,说道:“大哥何必气成这样?别人家地事,用得着咱们操吗?”
罗成也在一旁劝道:“其实单雄信也不是什么坏人,他只是把朋友和兄弟分得极清,兼且目光有些短浅罢了,咱们站在咱们自己的立场上说他不讲道义,可是他的那些兄弟未必会这样认为,他们可能还会觉得单雄信所做地事都是为他们谋福利呢……利场不同而已,您别太往心里去……”
“朋友?兄弟?立场?这跟什么朋友、兄弟、立场一点都扯不上!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就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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