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下向大盟主既已被打击成了那副死样子,我自然不能再说什么肯定的话,只得转头安慰他道:“我曾经同盟主说过,墨潜只是假死避祸,实则以药人身份隐在山中。如今魔教大祸临头,他作为前长老现身襄助,实是再正常不过。”
向靖声惨白着脸,半晌才勉强答应一声。
我眨眨眼睛,转头同程铮用唇语交流了几句,复又同向靖声建议道:“我曾被困在魔教三年有余,埙山内的大小洞穴,我虽不敢说全部知晓,却也认得几条隐秘的通道。若盟主信得过我,我和程铮便循旁路入山,里应外合,顺便替盟主寻找师姐下落。——以我之见,东方厉怕是将师姐另外藏在个隐秘的地方。现在上头那个下了药的,是故意推出来引盟主去抢的。”
我说得虽然笃定,但实则也没什么把握。虚者实之实者虚之,东方厉究竟思考到怎样的层次,我又怎么能猜得透?现在如此说法,不过是拣好听的稳定军心罢了。
向靖声犹豫片刻,方向我们欠身低声道:“如此,便有劳贤伉俪了。”
我笑道:“不敢。”
我所说的“隐秘旁路”,实则是东方储那秘密菜园许多出口中的一条。自东方储挂了之后,菜园便空了下来,此时又有半数的魔教教众在外与正道缠斗,那里应该没什么人才是。况且就算有什么,只要不是东方厉本人,我家亲爱的又怎么会放在心上?
程铮同向靖声点点头,便揽着我腰纵身而起,施展轻功上山。因怕东方厉有所察觉,速度不敢过快,是以只随着众人且战且进,一个阵营一个阵营地稳步推进。但因我家相公武力值惊人,盏茶功夫之后,却也超过了萧杧与丧鸦部众,转而贴着山势隐蔽身形,继续纵跃向上。
我不时抬头关注东方厉动作,看他将注意力放在何处。
东方厉揽着楚修竹秀了一会恩爱就重新将其送回洞中,自己则独自站在平台最前头,当真如他方才所承诺的那样,正道每前进百米左右,他就将一人抛下高台。且每扔一人,必要轻叹一句:“侠义之道,不过尔尔。”
众人因此怒火更炽,无音大师忙也施展千里传音低声提醒:“诸位切记戒骄戒躁,勿要中了那魔头的激将法!”
我顿如醍醐灌顶。
是了,激将法!
东方厉虽冷酷嗜杀,但绝不会做出以人命涨他人士气的蠢事。他不停杀人,不为制敌,而为激将。他牵出楚修竹,也是为了扰乱向靖声心神,叫他不能立即识破他诡计!
大惊之下,我连忙一手撅住程铮手臂,一手指着东方厉疾声道:“有陷阱!叫向靖声下令后退一里,以观后效!”
程铮一愣,继而也明白过来,当即灌注内力沉声重复一遍,又将我换至左手,右手按在剑柄上,挟着我飞速下山。
下山路上却正好与萧杧迎面撞见,我连忙伸手抓住他衣襟,强拉着他往回带:“回去!”
萧杧一愣,未待反应便已经被我扯着向后带了两三丈。他功夫本就勉强,这样被我生拉硬拽地拖着走自然跟不上脚步。程铮索性伸臂扯住他左肩一甩,将他拽到自己右侧,拉着他手腕带他一道下山。
他踉跄着狼狈跟上,满脸疑问之色,却碍于步伐太急而无法开口。
我刚要解释,突听见脑后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震得人耳膜生疼,胸口气血翻涌几欲呕吐。回头一看,却见埙山山巅都仿佛在微微摇晃。
前一声巨响的回音未散,紧接着又一声巨响接踵而至,埙山似乎晃动的更加厉害。
我下意识地揉揉眼睛,再看时才知并不是我眼花,而是埙山主峰的山尖当真仿佛融化的奶油一般,正一块块地慢慢软化滑落。
我大惊失色,一声变了调的惊呼脱口而出:“雪崩!”
随着我这声惊叫,那些巨大的雪块终于缓慢地撞击在一处,迸发出冲天雪雾,将整个山顶笼罩进去,仿佛一座白色火山突然爆发。
我吓得肝胆欲裂。
程铮再次提气加速,环住我腰的手臂箍得愈发紧,面上也是凝重一片。
然而于这凝重中,却又隐约掺了一丝犹豫。
我自然明白他为什么挣扎,四下查看一番之后,按住他手臂疾声道:“我们跑不过雪!要另想办法!”
程铮恍若未闻,仍是拖着我和萧杧发足狂奔,萧杧虽仍是勉力跟上,然而眸中却也透出几许绝望。
大难临头,程铮功夫再高也无法同时保全两人性命,他势必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我深吸一口气,厉声向萧杧道:“将丧鸦招来!”又掐着程铮手腕,直望向他双眼高声道,“程铮!雪崩越向下滑越危险,我真的有办法!你停下!”
程铮这才缓下脚步,萧杧喘过一口气,忙也掏出排箫呜呜吹响。
在雪山轰鸣的背景下,他的箫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程铮伸手按在他后心,以内力助他再次吹响排箫
我急促道:“雪崩速度快威力大,但也来去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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