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张贺身体不好,刘病已和许平君订婚后不久便要举办婚礼了。
婚礼是在张贺府邸上举行的。张贺为官清廉,虽在掖庭令的位置上待了多年,但积蓄也不多,为了让刘病已的婚事能办的隆重,他几乎是把所有的积蓄全拿了出来。
婚礼这天,刘病已按照礼节,于傍晚时分,骑着马带着花轿去许家迎接新娘子,和岳父岳母。许广汉夫妇虽对这个女婿不满意,但碍于张贺的面子,婚典上始终保持着笑脸。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刘病已和许平君这对新人在司仪的高声诵唱声中拜了堂,成了亲。之后,盖着红盖头的许平君被送入洞房。而刘病已则留在前厅接待酒席上的客人。
婚宴直到三更天才结束,喝了不少酒的刘病已终于是结束了接待宾客的任务,来见新娘子了。
洞房其实就是原来刘病已住的那间房,刘病已再熟悉不过,尽管喝了些酒,他有些发晕,但他还是很轻松地便走到了洞房前。
这间曾经的住处已经被红纸喜灯装点的喜气洋洋的,纸窗上还映着红色的烛光。这一切都显示着这间曾经无比熟悉的地方,今夜是不一样的。
房间里静悄悄,没有一点声音,不过刘病已却知道里面一定有一个人在等待着自己,那便是他今晚的新娘许平君。
刘病已还没有见过许平君,这一来是这桩婚事并不是刘病已想要的,他并不想结婚,所以没有主动要求在婚前见女方。二来,因为他们结婚结的很急,也没有机会和女方见面。不过这也没关系,到了洞房花烛夜,他自然会见到新娘的。
此刻刘病已正站在洞房前,他习惯性地伸手去推门,不过手伸出去后他又停了下来。
“今夜是洞房花烛夜,可不比往常啊,就这样推门进去,会不会太唐突了,毕竟里面还坐着人!”
刘病已这样想着,把手收回来了,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站直了身子,又清了清嗓子,用柔和的声音说道:“我来了!”
房间里没有动静,刘病已于是又开口说道:“我来了,我是刘病已!”
房间里这一次终于有了回应。
“嗯”
声音虽轻,但却充满着女人的温柔,更重要的是,它表明对方已经做好准备,新郎可以进门了。
刘病已于是不再犹豫,推开了门。房间里寂静如水,刘病已走进去,立即便看到了坐在床边的新娘。
新娘穿着红鞋子,红衣裳,雪白袜子头上还盖着红盖头,她双手交叉着放在膝盖上,只有披在背上的那一头如瀑的青丝是黑的。这和刘病已想象中的完全一样,似乎每个新娘都是这样的。
刘病已身体不自觉地走向新娘,一直到在离新娘还有两步远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新娘近在眼前,这一步就是揭盖头了。刘病已只要再向前一步,手便可以很轻松地揭开新娘子的盖头,然而却又迟疑了。
尽管这场婚事不是刘病已想要的,可是此时此刻面对近在咫尺的新娘,刘病已的心也不禁“咚咚咚”地跳了起来。
说起来,这揭盖头算是婚礼上最刺激的环节了。虽然已经拜过天地了,新娘不管丑与美,都已成定数,刘病已不可能改变。但作为一个男人,他自然还是希望自己的新娘是个漂亮温柔的女子。
不过倘若新娘是个大脸盘,又丑又长满麻子的女人怎么办,想到这里刘病已不禁回忆起了山东史家村如月她娘的模样。
新娘原本一直坐在那里,她双手交叉平放在膝盖上,此时见刘病已迟迟不来揭盖头,她也不禁紧张起来,双手交叉握紧了。
“你怎么不来揭盖头?”新娘问道。
“哦,我,我有点紧张”刘病已说道。
新娘听了轻笑出了声,说道:“你快来接啊,你再不来接,我可要自己接啦!”
洞房花烛夜新娘自己揭盖头,这事要是传出去,会成为街坊邻居的笑柄的。刘病已听了新娘这话,知道这盖头他再不揭是不成的,便一咬牙,上前一把揭开了盖头。
盖头揭开了谜底揭晓了,新娘的面容完全印在他眼里,刘病已一下子看呆了,因为这是一张美丽绝伦笑靥如花的脸。刘病已来长安已三年多了,这三年多了她也见过不少美人的脸,可是没有哪一张有面前这张脸美。他张着嘴一下子看呆了。
“居然是你啊!”新娘许平君家望着刘病已说道。
许平君的话把刘病已从呆愣中拉了回来。
“啊?”刘病已一时没弄清楚许平君这话的意思。
“你不记得我啦?哼,你不记得我,我却记得你!”许平君把脸又转回去,有些生气地说道:“我记得是三年半前,一个下午,那天天气有点怪,之前还是大晴天,突然间就下了雨了。我和娘一起与欧侯……,娘的一个朋友家做客,出来的时候,恰好在屋檐下看到两个在那儿躲雨的少年。雨下的很大,那两个少年虽然在躲雨,可是衣服裤子都湿了大半……”
许平君还在说,可是刘病已却像神经猛然开窍了一样,大叫起来“啊,原来是你啊!你就是那个送给我伞还有钱的女孩!”刘病已的语气充满着惊喜,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新娘竟是那个当年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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