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代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行,为了把这个荒唐的念头从脑海中摒除出去,她必须问个清楚:“你在那里……做什么?”
这一次,罗韧沉默的时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久。
就在木代快要沉不住气的时候,他缓缓开口。
“我受雇于当地持枪私人武装,是雇佣军的一种。”
雇佣军?好像听说过,但那往往和什么伊拉克、中东战场连在一起,对木代来说,不啻于另一个世界。
罗韧笑了笑:“你可能不知道,菲律宾的情况特殊。”
是不一样,菲律宾国内反政*府武装与政*府冲突40年,有超过15万人在各类暴*力事件中丧生,绑架、械斗、极端主义事件层出不穷,尤其是南部地区,孳生多起针对富裕华侨及外来游客的绑架,甚至有迹象表明,因为警察队伍的腐*败,多起绑架事件其实有警察参与其中,导致民众一度自危,出事时甚至不愿报警,转而寻求其它渠道。
持枪私人武装应运而生,相比绑匪集团动辄上千万美金的狮子大开口,他们收取同样不菲但相对合理的多的酬金,与某些绑匪集团正面对抗,有些时候,交火的激烈程度,不亚于一场小型战争。
雇佣军的招募,成员多来自国外退役特种兵,但并不局限,也面向平民或者亡命徒,只要通过严苛的训练,就可以进入兵团。
木代愣了许久,默默理了一下时间:“那后来,是因为聘婷家里出事,你回来了?”
罗韧摇头:“在聘婷家里出事之前。我在那里得罪了人,不能待了。”
得罪了人?谁?
这晚上的沮丧,先前的抑郁,在罗韧的故事面前,轻薄的好像不值一提。
黑暗中,罗韧好像来自另一个世界,木代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
罗韧笑起来,声音中无限自嘲惆怅:“有时候,带着秘密,反而能走近,说出来了,却突然觉得,跟你距离变远了。”
他阖上眼睛:“很晚了,睡吧。”
***
第二天早上,木代被讲话声吵醒,睁眼时怔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睡在罗韧家里。
赶紧推开立柜,罗韧不在,气垫床什么的早就收叠起来了,立柜旁边放了一双她的小牛皮靴。
不是扔掉的那双,应该是早上从酒吧拿过来的,穿上的时候,木代心里好一阵失落。
漫漫长夜,同处一室,原本就互有好感,听起来,感情应该是更进一步,可为什么连她自己都觉得,跟罗韧的距离,好像突然间远了?
她满腹心事的下楼,小牛皮靴底踩在楼梯上,连步子都比平时要重。
一万三居然在,坐在小鱼池边上,在陪聘婷翻手绳。
清闲的他!酒吧里不要忙吗?木代皱着眉头走近,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万三先发制人:“小老板娘,是罗韧打电话,让我给你送靴子来的。”
又补充:“郑伯刚出去买菜,让我陪会聘婷。”
有理有据有节,让木代找不到什么鸡蛋里挑骨头的借口,她哦了一声,左右看了看:“那罗韧呢?”
一万三摇头:“没看见。”
他只顾着跟木代讲话,怠慢到聘婷,聘婷老大不高兴地瞪木代,又去拽一万三的胳膊:“小刀哥哥,你快呀!”
小……小……小刀哥哥?
木代吓了一跳,盯着一万三:“她叫你小刀哥哥?”
一万三也很无奈:“谁知道她,前两天忽然这么叫,我也吓了一跳。不过郑伯让我别在意,你懂的,又不能跟她……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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