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齐宝与齐敏并没有互生情意时,齐升还时常与他们两个在一起,三个人一起说笑玩耍,待到苏睿与齐敏分手,齐宝与齐敏确定了情意,齐升也就不怎么来打扰她们两个,反而特意让出空间来给他们这一对小情人。
而齐宝如今一去两年多,正好齐升从十三岁到十六岁,乃是血气方刚,情窦初开的时候,对齐敏这样一个既美丽又亲近的女子产生一些不应该的感情,也是可以理解的。但这对齐敏来说,理解归理解,却仍然是一种困扰啊。
不过这些也都是齐敏的猜想,人家也没明说——当然,也不可能明说——这样的话,齐敏也没法去求证,只好从今以后尽量注意与齐升保持距离了。
——不过,如果齐升故意交个白卷,来个落榜怎么办?
虽然齐敏和齐连春事先和吏部、户部的人打过招呼,但是也仍然是要看卷子的,能在全国统一的考试里给个面子,尽量提拔你,已经是皇帝给了所谓的直隶第一富户面子了,如果交白卷还能得中,不免要遭到言官的弹劾。
于是,少不得还得与他说说吧!
齐敏心里微叹,脚下不停,已经到了文氏的房外,与齐升先进去,告诉文氏,齐连春已经来了,正在门外相候。
文氏道:“叔叔既然来了,便请进来吧。”
齐连春进来道:“其实也无甚事,只是苟婉订了亲,就想来告诉敏儿一声,让她来转告二嫂的——只怕我唐突了,搅了二嫂休息,故此不敢前来。”
文氏已经在病榻上躺了数年,身体状况每况愈下,但仍撑起身子道:“叔叔说什么话,这样的喜事,怎么却不让我知道。”
齐连春笑道:“怎么会瞒着二嫂,只是怕二嫂静养受不得烦扰罢了。”
文氏喘了几口气,然后道:“哪有这么不堪了,我前几日正好托人买了十匹锦缎来,却正好给了茗婉。都是上好的荆缎呢。”
齐连春道:“嫂子这是自家要用的吧,我怎么好收。”
文氏道:“叔叔不用客气,我买了来原要给敏儿和芸儿做嫁衣的,一则她们原也用不着这许多,二来这东西也不是甚稀罕物,再去买便是了。”
说着又咳了起来,齐连春忙道:“二嫂不用急,做兄弟的收下便是。”
如今文氏身子越加羸弱,齐敏和齐升、齐连春看了都心中忧虑,齐敏忙上前替文氏捶背,齐升道:“这事自然有敏姐去照应,娘不必担心了,外面的事也都有我和三叔呢。”
文氏点了点头,就着旁边小茪递过了药汤喝了几口,然后道:“我想我这身子,也拖不了几年了,心中就是挂念不下敏儿。也不知我能不能看见宝儿回来!”
齐敏忙道:“娘,您说什么呢!好好的,说这些丧气话!郎中不是说了么,你这病啊,就是忧思过度,你快快活活的,保准长命岁的!”
齐升也道:“娘,你别胡思乱想的,等打完了日本国,大哥也就回来啦!”
在明朝的人看来,日本不过是蕞尔小国,一群倭奴罢了,郑和的大军过去,定然摧枯拉朽,最多一二年间就回来。
不过齐敏知道,日本国家虽小,但是这些家伙的武士道精神却很厉害,都是宁死不降的主儿,如果趁对方战乱扶植一个傀儡政权的话还比较简单,要是正式吞并,那还得要费一番工夫的。而且战场上谁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事,就是一直打胜仗,齐宝也不一定就能活到最后。
文氏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听了齐升的话只是摇头,齐敏和齐升等人见了,心中也都怨齐宝——如果你活着,就不能寄一封信回来么!何苦让人这样牵挂!
有道是“父母在,不远游”,圣人之言,果然有理!
等劝好了文氏,三人退了出来,各自叹气。齐连春道:“心病还需心药医,你们娘这般模样,便是华陀再世也是无用,只有等宝儿回来了才好。”
齐敏和齐升二人都是无言,齐敏心中却想——娘这般病重,就是宝儿回来,也未必就肯定能回春。主要还是爹去得太快,对娘的打击太大了。不过,任谁也经不起自己丈夫接二连三地病倒,然后撒手而去的吧!
——或许,等自己和齐宝成了婚,给文氏添一个孙子,她会渐渐高兴起来的吧!
想到这里,齐敏也不觉红了脸——这两年多来,她也的确时时牵挂齐宝,想到与他的点点滴滴,总是有一种心动且怀念的感觉。
人说小别胜新婚,这次分离这么久,再见面时,会是什么样呢?
齐敏想像着齐宝别来的模样,不觉有些痴痴的。
齐升在边上见齐敏的样子,知道她在思念哥哥,便轻咳了一声:“敏姐,回屋吧,三叔已经走远啦。”
齐敏这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便往自己屋里走去。
齐升跟在她身后,走了几步,道:“敏姐,你又在想大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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