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特向四周望了望,好像在找一个能单独说话的地方。拉乌尔知道两个朋友想好好谈谈,就很自然地走了出去。
“瞧,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阿多斯说,“那么我们就谈谈您的事吧。”
“趁只有我们两人,我们来谈谈我们的事,”温特勋爵回答说。“他在这儿。”
“谁?”
“米莱狄的儿子。”
阿多斯听到这个女人的名字又一次大感意外,这个名字如同一个给人带来厄运的回声一样总在追逐着他。他微微皱了皱眉头,犹豫了片刻,然后用平静的声音说:
“我已经知道了。”
“您已经知道了?”
“是的。格力磨在贝顿去阿腊斯的路上遇到过他,他快马奔回来告诉我这个人出现了。”
“格力磨认得他?”
“不认得,可是格力磨看到一个躺在床上的垂危的人,这个人认识他。”
“是贝顿的刽子手!”温特叫起来。
“您知道这件事了?”阿多斯惊奇地说。
“他刚刚离开我,”温特回答道,“他全告诉我了。啊!我的朋友,多么可怕的场面!我们当时把孩子同母亲一起收拾掉就好了!”
阿多斯和所有品质高尚的人一样,不愿意把自己不快的情绪影响别人,相反,他总是把这些情绪压到内心里,并且给别人带来希望和安慰。他心中萌生的个人的痛苦,在别人面前,仿佛也转化成了快乐。
“有什么担心的?”他说,开始时他本能感到的恐惧,经过一番思考,现在已经消失了,“难道我们不会自卫吗?难道这个年轻人是职业杀人者,胆大妄为的凶手不成?他在狂怒之下,可以杀死贝顿的刽子手,可是,现在他的怒气已经因为报了仇平息了。”
温特露出一丝苦笑,摇了摇头,说 “您不再知道他是什么血统了吗?”
“哎!”阿多斯也想微微笑一笑说道,“到了第二代,这个血统可能已经失去了它的残酷的本性。况且,朋友,上天事先告诉了我们,要我们小心提防。我们眼前只有安心等待。等待吧。不过,就像我一开始对您说的,谈谈您的事情。是什么事促使您到巴黎来的?”
“一些重要的事,以后您会明白的。可是,我在英国王后那儿听说达尔大尼央先生是马萨林手下的人了我的朋友,请原谅我的坦率,我不憎恨红衣主教,也不指责他,您的意见在我看来总是令人尊敬的,您会不会或许也是他的人?”
“达尔大尼央先生是个在职的军人,”阿多斯说,“他是军人,他就得服从目前法定的政权。达尔大尼央先生没有什么钱,需要依靠他做副队长的收入维持生活。勋爵,像您这样的百万富翁在法国是极少的。”
“天哪!”温特说,“我今天和他一样穷,或许比他还要穷。不过,还是再谈谈您吧。”
“那好,您是想知道我是不是马萨林的人吧?不是,完全不是。勋爵,请您也原谅我的坦率。”
温特站了起来,紧紧拥抱阿多斯。
“伯爵,谢谢您,”他说,“谢谢您告诉我这件叫人高兴的事情。您瞧,我多么快活,仿佛变得年轻了。啊!您不是马萨林的人,您不是!太好啦!况且,也不可能有这样的事。不过,请您再一次原谅我,请何,您是自由的吗?”
“您说的自由是什么意思?”
“我想说,您有没有结婚了?”
“啊!是说这个,没有,我没有结婚,”阿多斯微笑着说。
“那个英俊、文雅、优美的青年……”
“那是我抚养的孩子,他甚至不知道他的亲生父亲是谁。”
“真太好了。阿多斯,您始终是这样高尚大度。”
“请说吧,勋爵,您对我有什么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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