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在等电话?”
他真高,低着头跟我说话,影子落在我身上。
我收起手机:“你说什么?”
他笑了一下:“常欢,你每隔五分钟看一次时间,是在等严先生的电话吗?”
我板起脸:“跟你没关系。”
他仍旧笑,但那笑容明显暗了下来:“好的,我明白了。”
我突然愧疚起来,他又何必在这里承受我的情绪化。
我低头:“对不起。”
地上袁宇的影子动了动,但那只是我的幻觉,他站在离我一步以外的地方说话,声音轻轻的。
“他让我姐等了那么多年,他也会一直让你等下去的,常欢,你真傻。”
我沉下脸:“你错了,他就要来了,我跟何琳是不一样的。”
他反问我:“是吗?”
我握紧拳头,斩钉截铁地回答:“是的!”
袁宇转头回去了,没有再与我说话。我知道他对我失望,但他不会明白我整个身体与灵魂都已经被严子非占据,我已经无法思考,只能跟从。
但我已经等到了不是吗?
手机已经被我攥到发烫,我打开它,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再次拨打了严子非的电话。
冰冷机械的女声再次响起,我按断电话,给他留了一条信息。
我有无数的话想说,但最后发出的只是我很担心,要他在看到消息时给我回复。
走回会议室的时候我一直无声地劝慰自己,这世上有些人是无需承诺的,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兑现,就像严子非,我信任他,如同信任我自己,他要我等他,就一定会出现,无论过去多少时间。
4
会议室里的气氛仍旧热烈,但我魂不守舍,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每隔一会儿就走出去打一个电话,但那头永远是无人接听,我甚至还给小施打了电话,但同样没有人接听。我的心跳得厉害,胃里一阵一阵地抽搐。里美关系地问我还好吗?我不好,我怎么可能会好?我觉得一定有事情发生,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所有可能的意外场面都在我面前翻滚,我开始害怕,当我在十一点时拨出的那个电话仍旧无法接通的时候,我简直有一种被车迎面撞击的感觉。
一定是出事了!
我站在走廊里,手脚冰凉。
叶萍从我身边走过,看到我就把我一拉住,一句“你们怎么都还在这儿?”便拖着我就回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仍旧热气腾腾,叶萍将所有人都赶回房,说再不睡明天就不让我们进会场,大家这才散了。
而我匆匆奔进房间拿了自己的包,转头就往外跑。
电梯在七楼停下,门开了,我看到袁宇。
他跨进来:“这么晚你去哪里?”
我已经不知道如何掩饰,直截了当答:“机场。”
他动动眉毛:“机场?”
“是的。”
电梯再次停下,门打开就是一片安静的酒店大堂,我快步走出去,几乎是跑。
袁宇腿长,不费什么力就跟上我,并且在酒店门口拉住我的手臂。
“你半夜去机场,是去找他吗?”
酒店门口静悄悄的,一辆出租车都没有,我急得要发疯,在这时候,好像这世界上只剩下他一个人是我可以看到的。
我转过身,语无伦次:“袁宇,哪里有车?替我叫一辆车,帮帮我,我要去机场。”
他的眉毛蹙起来,眉心里打了一个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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