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濯缨便笑着说:“陛下未免小瞧他了。心系家国,怎能只称一游侠?”
余侯爷还在一旁煽风点火:“陛下是一国之主,想要什么,用些手段,都能拿到。何必如此耿耿于怀?”
李瑾骂了他一句老东西。
他真敢这么动手,他想要的一辈子也得不到。
李瑾气的要命,无处发泄,两手扯着柔弱的合欢树苗就扯。拔扯了半天也没弄断,他又从怀里取出匕首来,胡搅蛮缠的折腾了半天,终于把没招谁没惹谁的小树苗给扯下来了。
余侯爷拍拍天子的肩膀:“陛下是要做明君的,您不会做那样的事情,便放手吧。她还是您的挚友,您最忠心的臣属。”
李瑾听懂了:若不放手,他不会有什么相濡以沫的皇后。继而,连挚友、忠臣也没了。
他什么都不说破,恰到好处的闭嘴。
偏偏李瑾自己心里,一清二楚,想的明明白白。
余老东西这个说客,做的是正正好。
李瑾揣着一副无名邪火回宫,路上反被谢无咎给拦住了。
护卫战战兢兢的回禀,说是大理寺少卿谢无咎求见。
李瑾哪里有心思见他,怒气冲冲的道:“叫他滚!”
谢无咎不敢触天子之怒,虽然他现在干的,就是最能惹的天子暴跳如雷、七窍生烟的蠢事。但总得讲究个方法不是?
第二天早朝,李瑾看着谢无咎横竖都是不顺眼,阴阳怪气的借着公事说了他好几句。
偏偏,谢无咎手里的案子,也挑不出什么大错来。
最后,李瑾开始挑剔他的站姿:“谢卿,人家上朝,身姿挺拔,朝气蓬勃,你年纪轻轻,怎的如此老气横秋?瞧这黑眼圈,莫不是晚上去做贼了吗?”
谢无咎暗暗腹诽:他晚上干嘛去了?陛下不是一清二楚?
面上却打着正经八百的官腔:“回陛下,昨夜闷热,难以入眠,臣索性起来,将近年的几桩疑案卷宗拿出来瞧了瞧,虽未曾好眠,但也有一二收获。”
李瑾一听,机会来了,当下就让他在三日之内,将三年来的疑案卷宗,再次整理一番。
天子有意针对,谢中石哪能看不出来?下朝时,在台阶上就小声敲打儿子,切切忠心为国,谨慎为官,不可仗着与陛下有三分私交就得意忘形,忘了分寸。
谢无咎自然应是。
谢中石还是有些疑惑:“陛下今日对你横挑鼻子竖挑眼,莫不是你哪里言行不妥当,惹陛下发怒?”
谢无咎摆摆手,当夜,又潜进了庆安候府。
有余侯爷放水,这次倒是顺顺当当。
孟濯缨也不曾睡。
她虽然说动了余侯爷出面,但天子心,海底针,就连余侯爷也不敢说,能有绝对的把握。
她支走侍女,正坐在桌前慢慢思虑,就听后窗咚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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