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不自信!
曾经应该站在他身边的人,都抛弃了他。
陆落想:也许,他并不是那么坏,他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柏兮曾经说,他不满周岁,家园就被蒙古铁骑践踏,他和哥哥流落漠北,被一个萨满法师捡去,百般虐待。
那种生活下的孩子,不能用正常人的善念来要求他。
当然,这并不是抵消他的罪孽。
“我们来打个赌。”陆落道,“若是你赢了,我就跟着你;若是我赢了,你跟着我,要像奴隶一样,听我的话,服从我的驯养。”
“混账!”柏兮回神,恼怒道。
他是宁墨谷,孔雀河道几百年信奉他为神明,他怎可给凡人做奴隶?
况且,他最憎恨“奴隶”这个字眼,从前他和他哥哥,就是萨满的门户奴隶,受尽折辱。
“呵,堂堂大天师宁墨谷,原来害怕输给我?”陆落冷笑。
柏兮梗住。
他愤然回视她。
陆落挑衅,不让半分。
“赌什么?”柏兮哼道。
陆落看了这矮矮的篱笆院,院上长满了绿藤,风过,绿浪摇曳。
“就赌这个阵法。从现在开始,三天之内若是我能出这院门,就是我赢了,反之是你赢。”陆落道。
柏兮失笑。
陆落有时候挺自负的,像极了年轻的时候的柏兮。
柏兮不介意她的自负,甚至很满意,他道:“好,依你!”
因为这个打赌,陆落再研究他的阵法时,柏兮不生气了。
他安静坐在旁边,有时候用个小炉子,煮水烹茶;有时候拿出一套竹书,翻得哗啦啦作响,悠然自得。
柏兮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他这是认定我出不去啊,自负!”陆落心想。
陆落和柏兮都觉得对方是个自负的人。
从这点看,他们倒也性情相似。
陆落开了天眼,但是她不能连续用天眼去观察天地间的流向,否则眼睛会疼。
她眼睛疼,柏兮还以为仍是伤痛未愈。
“多休息,来日方长。”柏兮劝她。
陆落轻微颔首,不动声色。
第二天一早,下了薄雨。如丝如雾的雨,打得庭院茂枝簌簌,被雨水浸润的树叶越发青翠。
早起吃粥,陆落没什么胃口。
她心事重重的。
她前几天吃得很多,柏兮瞧着就高兴。如今见她饭也愁得吃不下,柏兮一阵窒闷。
“给我三样法器,不管是什么,符咒都行。”陆落倏然扬眸,对柏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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