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实话吧裴森,你是不是还挺喜欢这种自欺欺人地跟我生活的状态呢?”
再也无法听他说下去,一个巴掌,我本铆足了劲儿,但最终却仍旧只是柔柔地抚在了他的脸上而已。
“混蛋!你混蛋!你个变态跟踪狂!你滚!”我大叫起来,抓扯着他的衣服,就好像想以此弥补自己气势的不足,“滚啊!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可就算我不出现,你也还是会偶尔出现幻觉不是么?”仇郁清的又一句话,很快如同兜头一盆凉水将我泼醒,“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找到可乘之机的?”
什么?
难道他的意思是……他是发现我的症状之后,才想到这样一种方法来混淆我的生活吗?
那我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病的?
勉力使自己站起身来,看着满屋子的监控摄像头,我只觉得浑身冰凉,“这些,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仇郁清没回答,目光瞟向一边,显然又是在思索对策。
“给我说实话!”怒火中烧,我吼了出来。
“忘了,挺早的。”没再上前,他拉住了我的手腕,像是在防止我刻意挣开,“或许是在一起之前,又或许是分手之后。”
这混蛋!奋力地,我想甩开他,但却毫无作用,他将我压制在了墙面上,却也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难以忍受么?”他问,“这就看清我了?”
他什么意思?难道这还不够吗?
手指颤抖着,就近,我取下了一张贴在墙上的,正位于我手边的相片。
仇郁清没有阻止,就那样看着我。
我看见了……高中时期的我自己,稚嫩的、无知的、牵着兴旺在遛狗的模样。
这是什么时候照的?他怎么会……
“这又是什么时候?”抬眸问他,只感到过分地匪夷所思,就连反抗的余力都已经被抽空了,“仇郁清,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情。”再度开口,嗓子哑了,我紧绷着心弦,身体却毫无力气。
细细地端详着那张照片,半晌,仇郁清才“哦”了一声,“或许你该问问你们家的狗,他对我的了解可能都比你要多一些。”
咬牙,我闭上眼,在此之前我从不知道,仇郁清的气人天赋居然也同样点满。
望着那张照片,像是同样陷进了回忆中,仇郁清的表情竟然有几分怀念:“是一只白色的杂交犬,血统很不纯正,但却凑巧长了一张可爱的脸,大概就是因此,你才会像疼惜家人那样疼惜它吧。”
“作为动物,有些事情达成起来似乎太简单了,简单到让人觉得不适……特别是当它摇头摆尾地以为我很喜欢它,背着你来找我的时候,总觉得有些火大。”鲜少一次性道出这么多真心话,仇郁清脸上的情绪既平稳,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怔然,“有时候我在想,裴森,是不是只要一个人或是什么动物对你死乞白赖地摇头摆尾,你就会心软,然后巴不得把命都交出去了。”
好烦。
想到兴旺了。
眼睛有些发酸。
因为我忽然意识到,它已经离开了我,好多好多年。
仇郁清这个该死的混蛋!
眨眼,眼泪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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