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给我打的电话,她说让我看着你和范斯泽去把证领了。”果然是她。
“贤贤,你看到了,不是那个范贱,是我。”邢质庚又穿着我的长TEE穿行在我的宝贝厨房之内。
“你们不会是酒后乱□?”秦贤瞥了一眼三个空酒瓶,眼神中略过一抹悲伤。
我连忙转移话题,“秦小贤,我赔给你这三瓶酒的钱嘛,你不要伤心。”对于一个伺酒师来说,各年份的藏酒都是他历尽千辛万苦找来的,价格不菲。
“你赔得起吗?这……”秦贤的头发高高立起,蓬松而凌乱地簇在头顶上,胸口起伏,似乎很在意的样子。
“我知道我拿了你珍藏架上的佳酿,我……”酒醒了,人也从挫败中醒来,我忙不迭地道歉,我知道秦贤不会真的和我生气,他最多也就是吼我两句,“你吼我几句吧,吼完就好了。”
“你……”秦贤无力地垂下肩膀,“骂你是浪费力气。”
我目送秦贤的离开,丝毫没有把他的生气当一回事。
“老婆,据我所知,在这三瓶酒的出产年份,欧洲各大葡萄酒产区并没有酿出四星级以上的酒,最多也就三星,根本达不到珍藏的标准,你也不必太自责,回头我帮你带几瓶同一年份的赔给他。”邢质庚拎起地上的空瓶子,翻开小纸条看了一眼。
“什么年份?”我抢过瓶子定睛一看……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我把三个瓶子都立在吧台上仔仔细细,前前后后地看了一遍。
“为什么都是我出生的年份?”我不可思议地抬眼,探寻的目光始终胶着在瓶身上。为什么秦贤最珍贵的酒架上放着的全是我出生年份的酒,这怎么可能……
邢质庚斜握瓶身,“唔,这一年的葡萄酒以葡萄牙某一个产区的酒为最佳,但因为酒庄名不见经传,所以知道的人不多,我想秦贤是因为你喝了他三瓶葡萄牙产区的酒而生气吧?”
“这是葡萄牙产区的酒?”天啊,我的罪过大了……
我抱着瓶子从后院冲了出去,丝毫不理会邢质庚在我身后大呼小叫。
19.葡萄牙的葡萄酒
说起葡萄牙的葡萄酒,不得不追溯到三年前的一次南欧之旅。
在即将过农历新年,秦贤匆匆忙忙地预订飞往里斯本的机票,突然心血来潮地跑到葡萄牙去旅行。本来出去旅行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奇怪的是他竟然辞了工作去葡萄牙,因为当时他工作的酒店不让他请假,年终岁首正是各大酒店最忙碌的时刻。
后来,他没有在农历新年之前赶回来,我还以为他被热情的南欧辣妹扑倒,玩得乐不思蜀。直到半年之后他才衣衫褴褛、风尘仆仆地出现在我家后院,瘦得只剩皮包骨,两颊深陷,唯一的行李就是他从葡萄牙带回来的数瓶佳酿。
他告诉我,他原本是去葡萄牙收酒的。可是一下飞机后,钱包和证件都不翼而飞,连收酒的钱都没有。只能在里斯本的小酒馆里打黑工赚钱,再到酒庄去下订金。等到户照一办妥,他又在里斯本的几间餐厅轮流当侍酒师,才把买酒的钱赚回来。他说,如果等他回来赚够钱再回去买,那些酒就没了。
我一听全蒙了,我问他为什么不让我给他寄钱过去,非得在那打黑工,为难自己。
他只是笑了笑,说:“你不知道不能借给酒鬼钱吗?因为他喝醉会忘了。”
当时我也没多想,我认识的秦贤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什么事情都靠自己,不愿意向别人开口。同样,我也是这样的我,我了解他就象了解另一个我。
“秦小贤。”我推开他家后院的门,发现他正倚在酒窖门口,双手插在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口袋里,支起一条腿撑在墙上,头偏向后院修整一新的草地,表情肃穆而疏离,微风拂过他凌乱的发,带起细碎的发梢,俨然是时下流行的病美男模样。
“怎么?要去登记了吗?”秦贤略抬眸子,褐色的瞳仁如水般清澈淡泊。很难想象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刚刚,就在五分钟之前,正怒发冲冠对我叫嚣。
“不是,我是来……”我不好意思地拢了拢胸前的空酒瓶,“我不知道这是你从葡萄牙买来的,也不知道……”
道歉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他不耐烦地打断,“酒就是买来喝的,喝就喝了呗,哪来这么多废话。”
“可是……这好象是我出生年份的酒。”
秦贤的表情一怔,旋即耸了耸肩,淡然地说:“应该是吧,我也不记得。”
“你那年去葡萄牙,就是为了买这几瓶酒?”我忐忑不安地侧歪着头问他,心中某个不知名的角落正在坍塌。我们之间最纯粹的友情,正在一点一点地变得岌岌可危,我怕他怪我,因为这些酒或者某些我不知道的东西。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在害怕,抱着酒瓶子的手微微地颤抖,生怕一不小心瓶子摔得粉碎。
“你傻啊,那么珍贵的酒我当然不会随便乱放了,你以为你拿得到吗?”秦贤的手从口袋拿了出来,盖在我的头顶轻轻揉搓,“你也真厉害,一下就拿到你出生年份的酒,不错不错。”
我拧着眉问道:“可你说过中间那个架子的酒是最好的?”难道他还有另一个酒窖,居然是在我不知道的地方。
“那个整理过的,中间那排是很普通的酒,是其他各架子淘汰下来的。”秦贤接过我手中的空瓶子瞥了一眼,眼神悠远而复杂。
“真的吗?”我不太相信他的话,可是从我记事以来他从来没有骗过我,他一直陪伴我从幼年走向成年,是家人之外一个特殊的存在。
六年前,我和秦贤一起离乡背井远赴异国求学。
秦贤虚长我一岁,那时候他已经考入大学读了一年,听说我要被送到法国,他二话不说立刻申请法国的学校,说我性格太软弱又不爱说话,容易被人欺负。可是能欺负我的人不多,以秦贤为甚。
法国的学校迟迟申请不下来,他便先期和我同赴法国,一边申请意大利的学校,一边帮我打点一切,从租房子到购买所需的日常用品,可谓是事无巨细、一应俱全。等到意大利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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