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不为。”
高上忽然一瞪,他看着李忱,匪夷所思道:“你怎知我的原名?”
“高不为宁当举事而死,终不能咬草根以求活耳!”
李忱睁眼说道,“侍郎可还耳熟?”
高上再次瞪眼,“这是我贫贱时曾说过的话。”
“我猜,你来到这儿,是因为我手中的这块玉吧?”
李忱将玉佩拿出,置于高上眼前。
“赵公的玉,怎会在你手中。”
高上挑眉道。
“你说呢,寡人是国朝的亲王。”
李忱气定神闲,虽困于牢中,却仍然让高上感到一丝阴寒。
“赵公在生前,选了你?”
高上半眯双眼。
“高上,你自幼困苦,是李唐的宗室大臣,怀州刺史,助钱三万,将你送入京师,拜入赵公门下,赵公为你引荐,这才让你有了入仕的机会,你官拜左领军仓曹参军同正员之后,与范阳节度使陆善相识,佐其左右。”
“然,你得胡贼亲厚,却忘了当初的提携之恩,做了敌寇的入幕之宾,而今,你换来了什么?”
李忱质问道,“你以汉臣之身,侍胡人夺得汉人的天下,那胡人可会感恩?”
“不,他们得胜后,只会卸磨杀驴罢了。”
李忱又道,“世人只知诸葛孔明空城计之妙,却不知司马懿心思之深。”
“狡兔死,走狗当何如之?”
“汉家亡,你等汉人,当何如之?”
“昨日种种,难道还不足够让你等醒来吗?”
李忱的三问,直入人心,让高上想起了这一年当中的遭遇。
陆善虽与他亲厚,却改不了暴虐的脾性,起事以来,稍有不慎,左右就会遭到囚禁与打骂。
如上次河北的失利,陆善将失败的怒火迁至辅佐他起义的高颜二人身上,不仅降罪停职,还出手打骂,将他们软禁了起来。
自己身上所受的鞭刑虽已痊愈,但那道疤痕却是永远留了下来,如同心中,芥蒂若生,疑心便永难消除。
“我…”高上倒退了几步,他看着李忱,陷入了苦思,“恩师生前,为避嫌,从不与皇子亲善,国子监曾有监生在入仕前询问过恩师。”
“何人可以为君子?”
高上所言监生求问君子,实则是在暗指朝中处境,储君虽立,然东宫未稳,诸皇子有夺嫡之势,那所谓的君子,即是皇权。
“恩师指了一个方向。”
高上又道,“那是长安龙首原,大明宫的方向。”
“所有人都觉得恩师是不愿回答,才有所指,直到我现在才明白,大明宫即长安,长安即京兆府,而京兆府的前身,是雍州。”
高上盯着李忱,细细打量,“那一年,恰好是你受封开府。”
只有李忱明白,这块玉的真正来由,至于高上如何揣测,那是高上的事,李忱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此时迷途知返,还不算太晚。”
李忱说道,“伪燕的暴行,你比我更加清楚,这样的朝廷,真的能够夺取天下,稳坐江山吗?”
“可以现在的你,还能够挽救大唐于垂危吗?”
高上反问。
李忱睁眼盯着高上,“能够挽救一个国家的,从来都不会是某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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