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旅馆。
电梯断电了,他们只能走楼梯上去。
沈亦欢跟在陆舟身后,穿过酒店长廊,地上铺着红色地毯,已经被来来回回的人踩出无数个泥泞的脏脚印,什么样的鞋印都有。
她忽然想起了他们第一次去酒店开房的时候。
拘谨又害羞。
倒是陆舟,脸不红心不跳,推着身份证给前台接待,大大方方说要一间大床房。
……
一走进旅馆,陆舟就把沈亦欢推进浴室,把手里提着的热水瓶放在洗手台上:“先洗个热水澡。”
随即便关上门出去了。
沈亦欢打开水龙头,发现旅馆里果然是没热水。
她提起热水瓶,往水池里放了半池水,脱尽衣物,沾湿了毛巾从头往下浇水,头发、皮肤上的干涸泥土块混着浅褐色的泥水流下来。
她还从没有这么狼狈过。
用旅馆内自带的洗头沐浴共用的浴液,擦出泡沫往身上抹,一直抹了两遍,她才觉得身上干净了。
她洗到一半,浴室门外忽然传来几声叩门声。
“怎么了?”
她问。
“开下门。”
“???”
陆舟是真不打算做人了吗,刚才半路就开黄腔,现在还直接让她开浴室门?
他的声音被挡在门板外,模模糊糊的,并不非常真切,说了下一句话:“先把药喝了,我走了。”
“什么药?”
沈亦欢赤着身,两手拎着毛巾,站在门边问。
“感冒药。”
她愣了愣,拉开一点浴室门,一只干燥宽厚的手伸进来,捏着杯壁。
沈亦欢接过,手上的潮气濡湿他指尖。
她的手散发着温热的体温和潮湿的水汽,触及浴室外的寒冷,还隐隐冒着热气,被热水闷的皮肤泛着粉红。
陆舟喉结上下一动,重新拉上浴室门。
而后抬手,将湿润的指间摩擦自己干燥的嘴唇。
是加糖版本的板蓝根,倒是不难喝,她也的确渴的不行,仰着头一气喝完,胃里暖烘烘的,舒服了许多。
她听到外面的动静,试探着喊他名字:“陆舟?”
他回应:“在,怎么了。”
“你不洗个澡再走吗?”
“还得弄脏。”
他说,把被子铺散开,将冲好的热水袋塞在里面,起身,“我先走了。”
“你晚上过来吗?”
话说出口,沈亦欢才觉出其中的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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