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浩瀚苍穹,深沉夜空,冷冽寒风呼啸而过,捲起一片漫天狂沙躁动不安……
&esp;&esp;川晋城郊的一条林间小径上,烟沙滚滚中,一队人马,悄然地掩入这山高林密,人烟稀少的偏僻村落中。来人停马于村外树林中,少数几人留下守着马匹,其馀趁着黑夜,步行潜入村内。
&esp;&esp;身着黑色素衣,面蒙黑巾,腰配长刀,一行人趁着夜黑无月,村人已入眠,极速穿越过几间零星的矮房来到一间屋舍前的竹草棚庭园内。
&esp;&esp;屋舍门口插着的风车依然动着,转转停停,发出吱吱的声响。
&esp;&esp;不速之客兵分两路,一路隐入四周暗处将屋舍团团围住,另一路悄悄地绕到屋舍后方窗户边上。
&esp;&esp;为首的一个修长男子推开窗户,扬手为号,双脚轻轻一蹬,自窗檑潜入,其馀黑衣蒙面人随即跟上,动作灵敏轻巧如猫隻,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
&esp;&esp;无声无息,一个个的黑影,融入了暗夜之中,波澜不兴,彷彿不曾发生过任何事情。
&esp;&esp;片刻之后,屋舍的正厅中央,四个人,两老人两年轻男子,被绑个结实跪在地上。
&esp;&esp;双手皆反缚,双脚亦被綑绑,犹如待审的囚犯一般。
&esp;&esp;除了年纪最长的老者之外,其馀三人口中皆被白布塞实封紧,露着惊恐的眼神,看着围绕着他们的十数个手持刀刃的黑衣劲装大汉。
&esp;&esp;空气中,瀰漫着一股浓烈的肃杀味……
&esp;&esp;一身形高大的魁梧男子对着为首的修长男子低声说:“头儿,老头儿不肯说实话,要下狠手才行。”修长男子沉吟片刻,很沉重地点了点头。
&esp;&esp;得到允许,魁梧男子粗着声对老者狞笑着,“韩老爷还是不肯把东西交出来吗?”
&esp;&esp;“我说了多少次没有?没有就是没有,你哪怕是杀了我,我也无法交出来。”一双冒着火焰的眸子死死倔强地盯着那黑衣壮汉。
&esp;&esp;“真的是没有。”黑衣人眼中露出狠厉之色。
&esp;&esp;“没有。”苍老的声音,斩钉截铁的回答。
&esp;&esp;“韩老爷……”黑衣人眼色一沉,兇光尽露,挥舞手中长刀,哑声说道:“韩老爷曾在朝廷出入过几年,想必知道暗卫营内严刑逼供的方法很多,再不怕死的人,都禁不起刑罚的折磨……”
&esp;&esp;脸色一僵,老者的眼中,露出了惊惧之色。
&esp;&esp;遮着半张脸的黑衣人在黑布之下的嘴勾了勾唇角,一双赤目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esp;&esp;手中长刀指向跪在老者身旁的年轻男子。
&esp;&esp;快速一挥,刀起刀落,刀锋划过年轻男子手臂,削去一块皮肉,喷出一道鲜血。
&esp;&esp;“啊……啊啊……”年轻男子痛得连连哀号,口被封住叫不出声,从灵魂之内发出的嘶吼散佈到四肢上,身体抽搐扭曲得像是被浸了沸水的兔子,连带他身边跪着的其他三人,也感同身受,同样撕心裂肺的痛苦表情,全身簌簌地抖着。
&esp;&esp;可怜那老妇人看见心爱的儿子在自己眼前受此凌虐,一口气喘不过来,昏了过去。
&esp;&esp;“还是没有吗?”一眼便看穿了老人眼底的脆弱,黑衣大汉知道这老人撑不了多久了。手持着刀,阴阴地笑着:“我会从手先开始,然后是脚,再来是耳朵,鼻子,眼睛,一块一块的削,一刀一刀的割,保证流乾最后一滴血之前,都不会让他死……韩老爷是信还是不信?”
&esp;&esp;“你……”老者咬牙切齿的看向一群恶徒,脸色惨白,全身抖嗦。
&esp;&esp;见老人仍是不言语,冷笑一声,眼底冰冷一片,黑衣大汉长刀举起,又将要挥刀。
&esp;&esp;“住手……”大口喘息着,目中写满了怨恨之色,“你们要的东西,给你们就是,先放了老夫的家人。”
&esp;&esp;“少废话,给还是不给?不给爷就陪这小子继续玩玩,老子有的是时间!”话声一落,刀光一挥,又是一块肉片飞落,一片鲜血狂喷,一声闷在喉中惨绝人寰的凄厉哀鸣。
&esp;&esp;“住手……给你……老夫拿给你……住手……”老人声声嘶哑,终于屈服。
&esp;&esp;认命了,放手了,老人巍巍颤颤地领着大汉往内室而去……
&esp;&esp;从内厅回来时,黑衣大汉手中多了一个长长的画匣,面露得意之色。
&esp;&esp;厅内原本跪在地上的三个人已不见踪影。
&esp;&esp;手上一施力,老者被推倒在地上。躬着身,大汉将画匣交给负手站在桌边的首领。然后,领着其馀同伙退到屋外。
&esp;&esp;屋内只剩那为首的黑衣人及瘫痪在地上的老者。
&esp;&esp;瘦长的黑衣人将画匣置于桌上打开,取出图画,点起火摺。修长细緻的手拿着画卷端详了许久,终于,满意地熄去火光,将画卷重放回匣内收好。
&esp;&esp;转过身来,走向瘫软在地上的老者,黑衣人掀开蒙面的黑布,清冷的眼眸直直望向老人。
&esp;&esp;黑暗中,老人看清了他的面容,似是早就知道他是谁,脸上全无惊讶的神色。
&esp;&esp;满是皱纹的脸上,充斥着哀凄,绝望,泪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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