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葵一手拉住他,使不上力气,但用意很明显。
冥夜明白,只好挨在他身边坐下。
葵从背後搂著他的肩膀,把他整个人圈入自己的臂弯里:“冥冥,”他在他耳边低唤,把自己羸弱无力的身子,压在冥夜身上,“我没有变!还是跟三年前一样,没有变。”他话中似有弦外之音,可惜对方并没有领会。
“葵,是我对不起你。那个时候,其实我……”
葵伸手,轻轻把他的嘴巴捂起来。
“别说了,都过去了,还提来干什麽?我知道的,你有不得已的苦衷,我都明白。冥冥,你不必自责,就让这件事过去吧。”
冥夜拉下他的手:“葵,如果你心里不舒服,可以惩罚我……”
“都跟你说了,我没有介怀!”葵突然动怒了,两人中间像是隔了一座山,再也没有了从前的那种默契。“我是心甘情愿的,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那你为何要伤害琉珈?”冥夜想不通,既然不恨他,为何又要伤害他身边的人?他原以为那是报复。
葵盯著面前人看了好久──枉费了他一腔深情,这人真是迟钝得无药可救!葵不知自己该哭还是该笑了,丧气地骂了句:“你这傻瓜!你到底是真的不懂还是装的?”看对方还是一脸不知所云的蠢样,他的气腾地冒起来:“怎麽?你心疼你那小表弟?来向我兴师问罪吗?”漆黑如夜的眼眸,有琉璃一般的光彩闪动著。“你很在乎他,是不是?你喜欢他,是不是?”
“不是!”冥夜记得,葵在情绪特别激动的时候,眼睛就会那样,他不欲跟他争辩,只说:“琉珈是个可怜的孩子,自小到大都被人摆布著过日子,跟我成婚也是迫不得已的,我只是怜惜他,不愿再看他受苦。你既然不恨我……就没理由为难他啊。”
“你……”葵还想说什麽,突然浑身力竭,他痛苦地捂著胸口倒在床上,急促地喘息。
“葵!你怎麽了?”冥夜吓得,连忙帮他翻过身子。“很难受吗?你……”脑中灵光一现:“你是不是需要元气?”原来如此,他想通了。
经过三年天罚的沈睡,葵体内的天魂之力已到了衰竭的地步,葵捉了琉珈,或许只是想吸取他的元气罢了。冥夜再也不多想,俯下身:“你用我的……”他说完,便低头吻住了葵的嘴唇。
任他灵力再强盛,毕竟不像御医师一族那样,懂得把灵力转化为救人的治愈能力。他刚刚才把琉珈救回来,现在又要去救另一个人,已经是强弩之末,非常勉强了。
灵力源源不断地被吸走,冥夜再也无力支持,缓缓倒在了葵的身上,失去了意识。
葵抱著他,停止了吸取他的元气,但仍不舍得让两片唇分离,肆无忌惮地辗转亲吻,像小时候一样。葵收紧手臂,紧紧拥著怀里清瘦的身子,不满地责备:“怎麽摸上去比我还瘦啊?骨头都硌手了。”伸手轻抚著昏迷在自己怀里的容颜,他满目柔情:“冥冥,你是我的。没有人可以把你抢走。冥冥……”他把嘴唇挨近他耳边,悄悄说出心中话:“我爱你,你知不知道,我爱你呢……”
这三个字,敲开了紧闭的心扉。昏睡中的冥夜,眉头皱了皱。这三个字,有人曾对他说过,那个温柔似水的人儿,曾对他说“我爱你”。柔柔的暖意软化了冷硬的心,如温暖的阳光融化了冬日的雪,幸福得叫人感动,幸福得让人落泪。他不自觉地喊出了那个名字:
“千帆……”
在这场风波中的其一无辜受害人──归翼大少爷,很倒霉地断了四根肋骨,万幸没有性命之忧。他回到本家,足足修养了一个星期,才算完全恢复,被允许下床走动。
魔族向来子息艰难,他的大伯父呈隆族长姬妾虽多,却没有自己的孩子,归翼也没有其他堂兄弟姐妹,换言之,他是家族唯一的继承人。这次意外受了伤,可把族里的长辈吓坏了,得到的好处是──人人把他当宝贝宠著。坏处是──他被禁足了,呈隆族长勒令他不许出家门,走到哪都得有侍卫宫女跟著。
被过度保护,失去了人身自由的归翼,闷得只能在自家花园闲逛。这天,却被他看到了奇怪的景象──他大伯父一个人坐在花园长椅上看书,而且看得津津有味。奇了,什麽书那麽吸引?嘻嘻嘻,他脑筋尽往龌龊的方向想。
制止了下人的跟随,他自个儿蹑手蹑脚地潜了过去。没想到向来警觉性很高的大伯父,居然没发现他接近。
“《人性的缺点》?”他读了一遍书名,一屁股坐在长椅,兴趣缺缺地干笑著:“大伯父好兴致啊。”
呈隆族长这才如梦初醒地抬头,“嗯”他漫不经心地点了下头,算是回答了,复又低头专注地读那本书。
见对方不理自己,归翼不死心,又问:“好看吗?看来有什麽用?”
思路被打断,呈隆放下书,揉了揉眉心,给侄子解惑:“在养一种小动物之前,必须先了解它们的生活习性,以及性格特点……”
归翼何等聪明,当下恍然大悟:“哦,我懂了。大伯父你那个新宠,原来是个人类。”
呈隆往侄子头上用力摁了几下,骂道:“臭小子,该机灵的时候不见你这麽机灵?!”
归翼笑著躲:“那人来这里有一个多月了,怎麽?您老人家还没把他搞定?”
“唉!”失意地叹口气,呈隆满脸阴霾:“原本以为这种宠物比较好养,现在看来不是。”
归翼益发觉得新鲜:“大伯父,我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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