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还只是国家层面的影响,在个人层面,劳工权益也得到了全面的保障,包括工资、工时、工作条件等,我们有庞大的底气确保公民在工作中能够获得合理的待遇;而在家庭层面,相关的社会福利也已经全面普及,如育儿津贴、产假和照护服务,这些福利能够完全支持一个家庭的生活和儿童的成长。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依托于[电子通道]。
佩德罗并不讨厌高福利社会,他曾经说过,没有哪一个国家的公民会拒绝高福利社会的诱惑,被粉饰的过于美好的,基于未来的现实剥削,总是无法同此岸能够接触的幸福所匹敌。
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是现实的向往,而不是那快要被宗教化的,彼岸的,虚无缥缈的观念泡沫。
然而,即使明白这些,佩德罗·伊比利亚还是对着这一切幸福的基石发出了质疑,他在挑战整个伊比利亚公民的幸福,挑战超凡者所塑造的美好社会。”
“追求真理从来都不是什么美好的事情,哪怕言之凿凿,哪怕知道真相,但是···”
老弗洛雷斯伸出自己昏聩的双眼注视着天国第一持剑人。
“···面对愚昧,就算是天国,也只能缄默不言。”
“更何况是那孩子呢?”
“尽管我们的文明口头上倡导各种高尚目标和理想主义,然而在现实面前,我们的一切行动似乎都以追求个人或人类群体的生活舒适为出发点。
尽管我们明白抽烟对身体有害,与其戒烟,我们更倾向于研发不致癌的香烟;内燃机对大气造成污染,虽然最佳的解决方案是停止使用,但我们更倾向于创造不污染空气的引擎。
人类天性中的自私使得我们更关注眼前的利益,而傲慢的信仰仿佛我们是世界的造物之主,认为所有资源都应该为我们服务,从未真正看到或故意选择忽视未来可能发生的危机以及对其他生命造成的伤害。
虽然以上描述可能显得有些环保卫士式的说教,但在面对这种愚昧时,人类似乎陷入了一种困境:如果我们用我们所宣扬的崇高理想来看待世界,对待世界,那么就等同于放弃当前的利益;而过于执着于当前文明所创造的“舒适”,却注定了未来可能的“灭亡”。
眼下的现实是,我们的选择似乎更偏向于后者。
除非灾难直接威胁眼前,对舒适生活产生危害,否则我们不愿正式开始思考。
这意味着人类从未能在这场与愚昧的战斗中取得过胜利。”
“佩德罗·伊比利亚,世人眼中的疯子,他在试图挑战伊比利亚的秩序,他提出的一切抨击[电子通道]的观点,都只会变为敏感性的禁忌话题而已。”
“每一个现存的大型社会都存在地位的差距,这是这个社会的秩序体现,是当下这个社会所维持的平衡,只是有些平衡点很陡峭而不太稳定,有些平衡点较平缓而能长期稳定;任何惊世骇俗的初始条件都存在敏感性,每一先辈个体的早期差异可能会在社会系统中引起巨大的影响——这与混沌理论中的“初始条件敏感性”相对应,即微小的变化可能会导致系统未来演化的巨大差异。
社会系统的平衡点越陡峭,越容易从当前的平衡点滑落,所以一直需要大量的力气去维持,同时进一步地塑造这个平衡点的陡峭;社会系统的平衡点越平缓,就越容易保持在当前状态,需要维持的力量也就越小,同时进一步地塑造这个平衡点的平缓。公共系统需要大量力量来维持某些平衡状态,即系统内部的相互作用和规则能够产生自我调整和自我组织的能力。
国家需要异常严苛地控制边界条件以及保持大量的能量输入,同时随着系统的能量增加,输入能量的需求也会快速增加。
靠着[电子通道],伊比利亚很容易就平衡了这个点,但是,佩德罗却想要撬动这个点,他想要破坏当前的社会平衡。
而引入激进变革所需要克服的问题就是——社会对于路径的依赖性和对当前福利制度的依赖。”
“这些东西不是佩德罗能够轻易改变的,当他对[电子通道]表露出敌意的时候,他就注定会成为逆流上那块被不断的冲刷的岩石。”
“为此,他失去了伊比利亚这个让他引以为傲的姓氏,从世人眼中人人称赞的天才佩德罗·伊比利亚,到被人人所唾弃的人类背叛者佩德罗·米格尔赛特。”
“你知道米格尔赛特这个名字的含义吗?”
“那是来自一个叫做米格尔赛特的异族的族名,这一族被伊比利亚的科学院戏谑的称为‘被愚弄的蠢笨者’——”
老弗洛雷斯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地变得嘶哑起来。
就像是一只愤怒咆哮过的野兽,他的嗓音中蕴含着深沉的不甘。
老人局促呼吸着的胸脯似乎被愤怒的火焰点燃,每一次呼吸都充满了挣扎和不安。
带着血丝的双眸仿佛是窗户,透露着深不可测的狂怒。
这是一种久经岁月沉淀的愤怒,一种深埋心底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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