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冬。
北杏山铺了一层雪,山林干枯,满目萧条。
苏白因为下雪兴奋了一阵子,没多久便开始厌烦这干冷的冬天了,出门要裹好几层,走路都不方便。
从队里回来。
刚进院子,刘欣蕊正在撇白菜叶子,抬头见她,笑道:“苏姐姐回来啦~”
这丫头正15岁,瞧着生愣可爱,俩大辫子垂着,一身棉衣,蹲地上跟一颗球儿似的。
苏白“嗯”了一声,走过去蹲下,捡起地上一棵白菜,跟将外头冻烂的叶子撇开,顺口问:
“今天吃什么呀,有点饿了。”
“酸菜炖豆腐,白菜炒鸡蛋!”
苏白眨了眨眼:“。。。。。。”又是酸菜呀。
却没说啥,道:“还真是期待。”
刘欣蕊歪头瞧了瞧苏白的脸色,好似有点苍白,便问:“上工很辛苦么?”
“哪儿能呀,”苏白放下一颗被扒拉了外皮缩小好几圈的白菜,拿起另一颗,道,“我就拿着笔,到处走走记记分,累什么累。”
来了自家老爸的地盘,她住的地方是老爸以前的战友家,干的也是最轻省的活儿。。。。。。想必苏妈在家没少出力,不然按照苏爸的性格,绝不可能这样安排。
刘欣蕊可不这么想,她瞧了瞧苏白的手:润白透粉,嫩得不行。
她道:“可苏姐姐很弱啊,累也正常吧。”
苏白:“。。。。。。”这话没法子接。
门口传来脚步声,人还没看到,就听到了一声喊:
“哎哟,你怎么也来扒拉白菜了,赶紧进屋去烤火,冷得不行这边。”
赵婶子几步走过来,就将苏白拽起来,将人给“扔”屋里去了,还嘱咐:“你这手跟脚,软和得跟面条儿似的,就好好待着吧,甭出来了。”
苏白:“。。。。。。”她时常在想,赵婶子到底能打几个她,力气好大的。
自己仿佛个弱鸡。
赵婶子风风火火又出了屋,捞起地上的白菜,顺口问了嘴:
“闺女,最近有来信不?”
刘欣蕊一愣,然后“哎呀”叫了声,忙站起来,往屋里跑:“差点忘了,有爸跟我哥的来信,还有一个是苏姐姐的!”
“你说你这记性,跟小鸡眼儿似的小,不兜事儿。”
刘欣蕊一进一出,手里就多了三封信,还有一个包裹严实的纸箱。
将其中两个信封给了赵婶子:“妈你先别看,我把这个给苏姐姐送去,咱俩一起看!”
刘欣蕊的爸爸跟哥哥,常年呆在部队,她每次都很期待拆信,因为往往信里装了钱,她能从她妈那里薅几张小的过来。
赵婶子白了她一眼:“出息的你。”
然后看了看她手里的信跟抱着的纸箱,心虚似的瞥了眼屋里没动静的苏白,靠近闺女,低声问:
“又是从南边儿寄来的?”
刘欣蕊点了点头:“嗯嗯,同一个村儿呢。”
赵婶子想起苏白来北杏山之前,就是在南边当知青,想必这时不时就往他们家送信送东西的人,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而且交情不浅。
她也不瞎想对方是男还是女的,虽然感觉大概率是个男同志,但不说:
“快给你苏姐姐送去吧。”
“好勒~”
刘欣蕊用脚踢开屋门,“哐当——”一声,将正在炕上窝着看书的苏白吓了一跳,本能抬头看了过去。
“这是给你寄来的,一封信和一箱子不知道什么的东西。”
苏白忙下炕,接过纸箱,放地上。然后接过信,却没看,而是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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