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赏佩佩摇头,溥跃还没领会她的意思,抱着她的小肩膀晃婴儿一般上下地颠,口吻是也是故意放缓了放柔了,哄叁岁小姑娘那一种,“哎呀,不要钱,咱们找关系。你石头弟弟的女朋友就在派出所工作,他们都认识。小地方,有人好办事。”
&esp;&esp;“不信你问前头的大姐,我说的靠不靠谱,出租车职业司机可比我懂行吧?扣车一般都是这么办。”
&esp;&esp;前面的司机师傅穿了件半袖的高领毛衫,颜色是枣红的,头发则是卷曲爆炸的。不说话就看背影确实容易混淆,但人师傅货真价实是个男司机,不过爱打扮了一点,关键是,刚才溥跃去交警大队时明明就坐在司机的右手边。
&esp;&esp;他是全程瞎了?
&esp;&esp;这会儿一听到溥跃说的话,司机可不爱听了,立刻回头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问:“你叫谁大姐呢?损不损呢?”
&esp;&esp;粗眉毛大鼻子,还衬一副公鸭嗓,司机师傅长得像活关公,货真价实是个男的。
&esp;&esp;溥跃一愣,赏佩佩也愣了,等再回过神来,还是赏佩佩瞪圆了眼睛指着前面的挡风玻璃打岔道:“大哥!你看着点路上的行人,口误,他刚才口误了。”
&esp;&esp;“哈哈,大过节的,咱都别生气。”
&esp;&esp;大哥翻个白眼转过去接着开车,有了台阶下,但还不解气呢,一下把音响拧到老大。
&esp;&esp;蹦迪神曲震天响,赏佩佩张嘴假笑时溥跃在后面笑得快背过气了,声音断断续续地从白牙红唇内往外冒,窗外的霓虹灯不停擦亮他狭长的双眼,那里头藏着比灯光还令人注目的缱绻,他偏着头跟赏佩佩耍赖,“我还真不是口误。我还以为是个新烫了头的大姐。”
&esp;&esp;这年头司机暴怒引起的交通事故还不够多吗?赏佩佩是真的怕他胡说八道影响司机开车,顾不得自己的那些难过,气急败坏地捂着他的嘴不许他说话,溥跃根本不挣脱,反客为主按住她的手腕,用力在她掌心亲了一大口。
&esp;&esp;“啵”一声特别响,也特别痒,等到赏佩佩蜷缩着濡湿的掌心,眼尾泛粉,重新地把手从他脸上挪开,溥跃才凑到她颈窝跟她咬耳朵:“大过节的,你也别生气呗。”
&esp;&esp;“哄别人挺会的,你也哄哄你自己。我都哄不好的人,只能你来了。”
&esp;&esp;“我没生气。”赏佩佩声音很细,蚊子叫似的,小到只有溥跃贴着她的微微发烫的面颊才能听到,紧接着,她垂眸拉起他的手,十指交握,慎重又诚恳地说:“反正不是气你。我是气我自己。”
&esp;&esp;“那车,我不要了。你要是愿意,我还是想骑你送我的那辆红的。”
&esp;&esp;“考驾照,办过户,都按你之前说得来,但我不白要你的。我分……”
&esp;&esp;分期付款这四个字溥跃哪儿能让自己的女朋友说出口呢,他在赚钱方面脑子活分,占情感便宜也不是臭手,赏佩佩话没说完就被他堵住了。
&esp;&esp;“行啊,你租房给我呗,算点房租水电。我最近在店里睡得可难受了,我这么长的腿,沙发那么短,今天起来肩膀还落枕呢,家里吧,又不能回。心理医生说……”
&esp;&esp;溥跃的话也说了半截就被赏佩佩斩断了,心理医生说了什么他俩早就聊过,但赏佩佩可不是要想方设法地拒绝溥跃,她是顺坡下驴。
&esp;&esp;关于下午赏磊所说的,自己父母的事她姑且都可以相信,他们这辈子想尽办法地找歪财,能干出用肾病冒充“脑癌”来打幌子寻亲的行为确实不足为奇。
&esp;&esp;但是她还是对溥跃向他父母所说的话抱有怀疑。
&esp;&esp;她不理解溥跃为什么要给自己父母二十万,她更加不理解他口中的自己欠她的是什么意思。
&esp;&esp;他们俩不是才认识几个月而已吗?恋爱一周,让男人给自己花二十多万,这种御男之术赏佩佩可没有学过,她可不是男学高手。不是赏磊撒了谎,就是溥跃骗了她。
&esp;&esp;赏磊在她心口洒下的冷意此刻已经被溥跃的双手驱散了,她不愿意相信,面前这个用真心待她成天对着她笑的人骗了她。
&esp;&esp;骗子怎么能有这么好看的笑?
&esp;&esp;再说他骗她能有什么好处,倒贴二十万是傻子才干的事,溥跃多机灵。
&esp;&esp;诡计多端的只能是她爸妈的儿子赏磊。
&esp;&esp;像是鸵鸟在风沙来临前将头塞进了洞里,赏佩佩也是,她不想去考虑自己的感受了,就想像溥跃说的,今天一起好好过个节,高高兴兴地填饱肚子,与他亲亲热热地过家家,演一出新婚夫妇也很不错。
&esp;&esp;溥跃前前后后照顾了她这么多,她那间小公寓,让人家暂住一阵子也没什么损失。
&esp;&esp;何况溥跃那么爱做家务,光是想想有这么个大宝贝在她家天天劳作,她就赏心悦目。
&esp;&esp;劝好了自己,赏佩佩跟着溥跃一起痴痴地笑,心脏贴着心脏,额头撞着额头,“行,那今天我陪你回家收拾行李吧。咱们也别去外头吃了,冻死了,我现在就想吃口热面,买两包泡面带去你家煮吧。”
&esp;&esp;溥跃眉头颦着,还没开口,左手已经被赏佩佩牵引着摸到了她的膝盖。
&esp;&esp;大衣盖着暗处,水晶丝袜下面是匀称的羊脂,冰冰凉的触感仿若有魔力,一贴上,就不想离开,反复摩挲几下,像是盛夏冰淇淋的包装,有撕开它们解暑的冲动。
&esp;&esp;突出的喉结上下滚动,溥跃突然有点眼热,赏佩佩看他就跟看开卷试题那么简单易懂,明明是张纯良的面向,非要小狐狸似的用眼睛吊起来瞧着他,几个字说得像嚼冰块那么干脆,“你媳妇儿腿冷,等你给煮面呢。”
&esp;&esp;“一句话,回不回?”
&esp;&esp;“回!”溥跃捏着她的膝盖,一闭上眼睛面前就有幅画,那画的颜色真稠,红的,粉的,白的,像火红的盖头也像洁白的婚纱,会动还会叫,他今晚喝的那半杯酒好像现在突然上劲了,他烧脸烧得比赏佩佩还厉害。
&esp;&esp;再睁眼,溥跃眼眸雪亮,牙齿敲击,他说话也恶狠狠的,“你今天不吃撑了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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