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书斋

第5部分（第2页）

轰轰烈烈的人民公社化运动开始了，到处贴有“共产主义是天堂，人民公社是桥梁，从此吃饭不要钱，顿顿饭菜不重样。”的大幅标语。这个时候的歧人已经不仅仅在吃和淘气上打转转，在他的灵魂深处渐渐地、隐隐约约地萌动着青春的激情和对大自然好奇的本能。当他在地头上看到叔叔伯伯们用狗肉炖汤浇地，往庄稼杆上打葡萄糖，还用鼓风机和风匣往麦田里吹风时既感到好玩儿又不明白，他想如果按照老人的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说法，那地里一定能够长出狗肉和大块糖来的，他等啊等，好不容易等到了秋天，地里既没有长出狗肉来，也没长出大快糖来。有的说这种先进种植经验要试几年才行，有的说着纯粹是狗戴嚼子胡勒，有的说毛主席是神仙下凡，能够点石成金，也有的说这个弄法早晚得饿死！歧人不能辨别有关地里长不出狗肉的各种说法，但是他为不能随便吃肉而感到深深的不安。不过当他看到家里的炉灶都拆了，饭锅还有铁具什么的也拿去炼铁了，在家不用做饭，每天到村里的公共食堂吃饭，不用交钱，而且随便吃，没有定量时就乐了，因为他对吃饭有一种与生俱来而且乐此不疲的嗜好，只要是吃，全身的细胞都会雀跃欢呼并且洋溢着幸福。在他小小的经历中的所见所闻，大多是一些想不干活或少干活多吃饭、吃好饭的人，当他听说一位农民伯伯当着参观者的面，和人家打赌，竟然吃了十二个拳头大的白面馒头，外加三碗疙瘩汤，可上工时却在地里睡大觉的事情，他非常羡慕这样的人，在他看来聪明的人就该不干活而专门吃好的东西，蠢笨的人就该少吃饭多干活！

慢慢的不随便吃饭了，根据劳动量的大小发票吃饭，饭菜也没有以前好了。所以他经常在村食堂转悠，帮厨娘拉拉风匣、摘摘菜、洗洗碗，为的是吃点肉、鸡蛋什么的。他听说今年收获的粮食太多，村里的仓库根本不够用，公社也纷纷告急，县里正在加盖粮仓，来参观的一位出版社的伯伯不是也说报纸上已经报道，湖北麻城县麻西河乡早稻亩产三万六千斤呢，广东什么地方中稻亩产是六万斤呢。歧人不明白怎么粮食越多越吃不好也吃不饱了呢？

灵魂流浪第一部《枭童》第二章逃命（4）

转眼两年过去了，生活一年不如一年，吃的饭一顿不如一顿。歧人全家都饿得浑身浮肿，他们感觉好像真的活不下去了。歧人爹蹲在屋里墙角的地上，歧人娘盘腿坐在炕上，趁孩子们都不在家，老两口在商量这个家庭生死存亡的大问题。歧人爹铁青着脸，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的挤着说：

“外面的野菜和树皮都吃光了，没法找到吃的了，村东头老王家的小六子已经饿死了，咱们家要不饿死一两个也过不去，咳！先饿死谁呢？”歧人娘死泣白脸没好气地说：

“不能饿死俺的崽子，要死俺先死，反正你饿死谁都不行。”岐人爹有气无力地说：

“那就先饿死我吧！”岐人娘瞪着眼珠子说：

“喂吆嘿！你死了咱们这一大家子人可怎么办呢？就不能想想别的法子？”岐人爹也瞪起眼睛没好气地说：

“有什么法子？人家孩子少的都去闯关东逃荒了，咱家五个孩子，哪儿都去不了！家里那点吃的怎么也糊弄不到新粮下来！我看先把歧人饿死算逑了！他哥哥能干活、妹妹还小，这小子奸懒谗滑、惹是生非的留着他没有什么用处，接生婆不是也说了嘛！今后什么也指望不上他。”说着说着两行眼泪流了下来，岐人娘哀求着说：

“他也不象你说的那么孬！有时他看我太累也帮我干活，他在外面好打抱不平，谁家孩子受人欺负了他就折腾人家，实际他的心挺好的，你看他多勤快呀、又多聪明呀！不论今后能不能得他的济，他也是咱们的儿子呀，怎么能说饿死就饿死呢。”这时歧人就在屋子的一角供奉狐黄二仙的小阁子里，岐人经常到家时先偷偷的进这个屋，偷偷的看家里有没有活计，等到家里确实没什么活了他再出来！他爹娘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歧人一惊，魂魄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

冥冥中岐魂仿佛回到了托生前的灵界里，询问掌管他生灵来去的阴阳说：

“哎！臭阴阳！他们说要饿死我，这下是不是我就可以回来了，我总算熬出头了！这日子可真不好混呢。要是回来你可别让我走黄泉路，直接把我弄到这什么浩瀚来吧！”阴阳顽皮地对岐魂说：

“你不能回来，你要用你的智慧挑战人间所谓的善恶，实际那个世间本无好坏，也本无善恶！那些东西都是有智慧的人用来玩弄没有或缺少智慧的人的工具而已。人类在自然界的生物链中由于智慧的作用处于高端，而其本身也有一个生存链条，每个人在这个生存链条中都有其相应的位置，智慧的竞争使这一位置在人的一生中始终处于动态的变化之中。你通过你的实践活动去拯救那些全心全意、不折不扣按照有智慧人们的规定而行动的人们吧！、、、、、、”

歧人在当天夜里偷了家里所有的一点点钱，蹑手蹑脚的走出了家门，他望着漫天的星斗发呆，他不知道上哪儿去？心想要能上星星上去那有多好呀！想着想着他觉得肚子咕咕的响，他饿了，饿得那样急迫、那样厉害，他总是那样！饭量极大，他一顿饭能吃同龄孩子三四顿的饭，可岐人娘不知道呀！岐人几乎不知道吃饱是什么滋味！开始是家里没有吃的，后来家里有了吃的，可是岐人娘怕岐人撑着，正当岐人吃得正香的时候　就不让吃了，岐人只好出去找吃的。岐人这个时候后悔了，怎么出来的时候没拿两个窝头呢！想再回家偷点窝窝头什么的拿出来吃，可又一想不行，已经偷了家里的三元多钱，要是回去被发现了又得挨揍！那就去伯伯家或者去二晋家要点二吃的，也不行！那样又得被他们抓回去。他边想边走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村口的一片红薯地里，他拔出了一颗红薯，找到一个水泡子把红薯洗了洗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红薯的香甜让他忘掉了一切烦恼，吃了一个不够他又吃了一个，这时困意向他袭来，在梦中他飘向了太阳，飘呀飘呀！他离太阳越来越近，他竟然挡住了太阳的光芒，璀璨的群星顷刻间没了踪影，浩瀚的太空好像什么也没有了！漆黑一片，就连自己也融化在了这片漆黑中。

灵魂流浪第一部《枭童》第二章逃命（5）

他醒过来天已经亮了，于是他一边玩儿一边蹦蹦哒哒沿着唯一通向远方的路向村外走去。他走着走着听见后面有车轱辘吱扭吱扭的响声，他回头一看是一辆钢轴马车，车上坐着癞书记和妇女队长李世钦，他们正高高兴兴的有说有笑。他站在那里看着车一点一点的走过来就喊了起来：

“哎！二晋、癞书记！你们这是上哪去呀？”车停了下来，看来癞书记今天心情不错，他乐呵呵的看着岐人说：

“这么早就出来淘气了，还不快回家去，等回去晚了又该挨揍了。”岐人假装抹了抹眼睛说：

“俺娘昨夜得病了，去了县医院，没人管俺了，俺想去找俺娘，你们去县里吗？捎上俺吧！中不？”李世钦关心而又吃惊的说：

“你娘得的是啥病呀！俺咋不知道呢？那就快上来吧！俺也上城里，一块去看看，晚上你也好跟车一起回来”癞书记把岐人拽上了车，李世钦摸了摸岐人的小脑瓜说：

“早晨吃饭了吗？”岐人已经闻到了饼的香味，肚子又咕咕的响了起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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