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鸽传书之后,孟青君便陷入了忐忑不安之中。说实话她并不想随着卫沐恩长途跋涉去京都那个是非之地,但义父十有八九还是会让她跟着去,纵然结果一定,她还是要争取一下,或者可借此向义父交换一个条件,换义父对婚姻之事松口也可以。
日子慢慢溜过,义父的飞鸽传书也收到了。不出孟青君所料,义父果然让她陪卫沐恩上京,不过对成婚之事也松了口,如此次能安全回返,她就和卫沐恩坦明身份,做一对相敬相亲的表兄妹吧,关系也可再近一步。
卫沐恩听孟青君愿意陪他一起去也十分高兴,又是吩咐人多准备些出行衣物什么的,务必要把自家兄弟给照顾好,不能出什么差错才行。
卫沐恩高兴,但双双却十分郁闷:“我也要去,你不能丢下我,公子~”。此行定十分凶险,说不定一不小心还会有性命之忧,孟青君怎敢让双双陪着自己犯险,劝慰道:“这一趟是去京都争命,不是去赏春观景,危险,所以,你在家好好等我回来就行。”
“就是因为危险我才更要陪你去。”双双撒娇:“公子,你就让我去吗,去了我才能伺候你保护你。”
“你又不懂什么武功,身体柔弱哪能护的住我。”
“你不也是个弱质纤纤的……”孟青君伸手捂住双双的嘴:“别乱说。”双双也意识到自己说话有问题了,哼哼唧唧的压低声音:“最起码我能替你挡刀呀。”
“挡什么刀,”孟青君笑:“我们都要好好活着,你放心,我不傻,真有什么我一定逃的比谁都快,而且,”孟青君到双双耳边压低声音道:“义父给我身边留的有暗卫,他很厉害。”“真的?”双双瞪大眼睛。孟青君点头问道:“现在可以放心了吧?”
再多来一百个暗卫她也不可能放心呀,不过,看小姐的样子,就算她再说也不会改变主意,只好点头:“那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好~”
算了,既然去不成那就做些其他力所能及的事情吧,比如好好收拾一下出行的东西,还是自己收拾的放心。
因为从丰城到京城路上最快也得走差不多个把月时间,更何况为了留给自己做其他事的时间,卫沐恩决定再出发早一些。所以刚过立冬,就下令准备出发。
跟随一块出行的还有贾直,做护卫的是王大虎将军,刚开始路上还算安稳,但出封地之后,是见到的流民越来越多,分明上次去鹿城还没有这么多。不只是流民多,更让人心痛的是他们好像对活着失去了希望。
孟青君自然想帮,但一来她此次出门并未带过多的银两,二来她并不能常时间的待在一个地方,再者她个人能力有限,只能在休息的时候多买些吃的,然后适时散送出去一些,很快她的钱包瘪了下去。
再一次孟青君想付钱买东西时卫沐恩拦住了她:“这之后的路还有很长,你把银钱都花光了怎么办?还是留一些帖己才好。”
“可是,”孟青君望着不远处那一群瘦骨嶙峋的流民:“他们都快要饿死了。”
“我知道,可此事并非你我所造成,更重要的是你能救一时却不能救一世。”卫沐恩十分清醒,这些流民早晚难逃一死,又何必在此费功夫。
孟青君愕然,卫沐恩的话听起来实在有些凉薄,明明在丰城他做的很好,百姓对卫沐恩也十分爱戴,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说出这种话:“王爷,你说什么?”
卫沐恩实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说的话惊到了孟青君,一直以来,他留给孟青君的形象都是偏正面的:“我的意思是,青君你就算让他们吃饱了这一顿,等咱们走了,他们日后还是要继续忍饥挨饿受冻。”早晚要死,何必在这世上再苦苦煎熬,卫沐恩在心中默默补充道。
孟青君理解到了卫沐恩话语未尽之意,深吸一口气,郑重道:“未到生命最后一刻,怎能轻易断定他们生死。”孟青君也明白自己这一路散财已经给卫沐恩带来了麻烦,语气也软了几分向他解释道歉道:“兄长,我也知道此法是思虑千周,只是看见他们,不免想起往日的自己,对这些苦难之人无法做到视而不见,我,我不会再任性了。”
卫沐恩点头,他也知道自家这个表弟是个心软的性子,现在点到为止正好。如往常一样,王大虎安排那些流民离开。孟青君看着那些流民远去的身影,心里还是不是滋味,不过她也明白,卫沐恩已经开口阻止,就不是她任性的时候了。
如今百姓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难过了,虽然知道卫沐恩早晚有一天会造反,但谁知道治世与乱世之间究竟会隔着多少春秋呢,里边会填着多少条人民呢?以前不懂,现在孟青君心里是越来越理解自己母亲在讲故事的时候发出的那些哀叹了。
不过,通过流民这件事,孟青君意识到卫沐恩是不是对民生是不是态度有些不对,心中有想法想劝问几句,有考虑到自己的身份又按捺住了,或许是因为特殊时期,自己想多了吧。
又走了十几日后,也许是离京都越来越近,流民也开始减少了,天上也间断的飘起了雪花,一路行来还算安稳,如今已经到了京都附近的驿站了。人马在驿站安顿下来后,卫沐恩他们又在一起商量入京都之后的各种事宜,孟青君闲着无事,便想着出门转转。
转了没多久便感觉腹内空空如也,于是回转方向想去厨房看看饭菜做的怎么样了。刚到厨房附近,便听到有人在低声啜泣,旁边还有人劝:“别哭了,一会让管事看到又该挨打了。。。。。。”“也怪咱们没本事,连五十两银子都凑不出来。”有个声音出主意道:“今日驿站不是又来了人,我看他们穿着气派,不像寻常商旅,说不定向他们讨个赏,咱们就有了。”立即有人反对道:“想什么呢,越是身份贵重,咱们才应该越小心,别讨好不成又搭了人进去。。。。。。”似乎被说到了痛处,里边唉声一片,那哭声也不自觉也大了起来。
一人突然从房中走出,看见立在不远处的孟青君,脸色一变,顾不得提醒房中的人,快走几步到行礼:“贵人。”孟青君示意他莫要大声:“随我来。”
远离厨房后,孟青君问:“刚才那房中之人为何哭泣?你们又为何需要凑够五十两银子?”这男子因为为人机灵,平常在驿站中的工作中是打打杂,跑跑腿,今日卫沐恩来,他也是跑前跑后忙活了许久,孟青君虽不一定记得他,但他对孟青君有印象的,在新来的这些贵人当中,孟青君一位性格温和并且能说的上话的。不过,这位贵人到底听到了多少呢?听这贵人的问话,想来他没听到多少?
“不敢让这些污事扰了贵人。”“无妨,你且说来听听,说不准我还能帮你们一二。”
“是,不敢欺瞒贵人。”反正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这个贵人看起来比较好说话,说不定还真能帮他们解决这个难题呢,毕竟银钱之事对贵人来说最简单不过了。
“这事情还得从昨日说起,昨日午时驿站来了几位自称是高府管事的人,一来便要好酒好菜伺候,本来小心伺候让他们酒足饭饱走了便罢了。结果谁知道临走之时却出了事。”
“何事?”孟青君问。
听他叹口气后继续讲道:“临出门正好碰见贺家嫂子有事来寻,他们中有人见色起意硬要贺家嫂子。。。。。。贺大哥和他们争执之间,不小心碰掉了那管事身上的配饰,那人说要贺大哥赔他们一百两银子,要不然就要贺大嫂做赔。实在惭愧,我们几个人拼拼凑凑到如今还差五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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