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一个不结婚,一个结得太早。真是一对古怪兄弟。
沾满鸡毛的小货车轰隆隆地开出视野范围,随便一边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关了门回转身去。
他脸上还挂着说慢走的时候那爽朗的笑,但眼神却沉寂下来。
他回头静默地看着茶几上那堆礼物。
……
季逸林一手拎着公文包,一手抱着一摞作业本,沿着乡间路快步走回来的时候,随便正蹲在花圃里修花。
已经晚上八点多了,日头早沉了下去,只有小楼门口灯笼的光亮,映出对方弯着腰佝偻的背影。
季逸林加快了步伐走上去,远远唤了一声,“随便?”
“回来了?”随便回头笑着应道,一边脸隐在黑暗里,“鸡汤在锅里温着,菜在微波炉里,我手脏你自己盛啊。”
季逸林将作业本腾到另一只手上,蹲下去擦了擦他脸颊上蹭上的泥巴,“都这么黑了,别修了。”
“没事,”随便笑道,“就快好了。小玥下午打电话,说青青想我们,让我们明天去她那里过中秋,我答应了。我怕明天走了来不及照顾这些花。”
季逸林嗯了一声,又擦了擦他额头上的汗。
等随便从屋外进来,季逸林已经吃完饭洗完碗,正倚在在沙发上给学生改作业。幺鸡懒洋洋地蜷在他大腿上,低声哼唧着将猪鼻孔在那些红笔划出来的勾勾叉叉上蹭来蹭去。
三筒狗腿巴巴地摇着尾巴冲着随便迎上来。它不敢往沙发那边去,幺鸡对沙发上那个主人非常有独占欲,它一靠近就能被咬得狗毛满天飞。
“没用的家伙!”随便往它脑袋上拍了一下,这土生土长的中华田园犬刚满三岁,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被随便养得油光水滑膘肥体健,跳起来能把大人都给扑倒,天天漫山遍野的追猫惹鸡,就是见了幺鸡就夹着尾巴往后缩。
就算幺鸡再怎么骁勇善战,也只是两个鞋盒子叠起来那么大点的一小只,有什么好怕的。
随便洗了手换了套衣服,带着它坐到沙发那里去,幺鸡果然唧唧叫着龇了牙,三筒抖了一下就往随便腿后面缩。
季逸林垂眼看了看,放下笔,在幺鸡脑袋上安抚性地拍了拍。幺鸡唧了一声,又重新趴下来,眼睛却还警觉地盯着三筒。
“它今天又欺负三筒,”随便道,“三筒耳朵都快被它啃掉了。”
季逸林抬眼看过去,三筒委委屈屈地竖起毛秃秃的耳朵,那上面还映着一排清晰的小牙印。季逸林伸手过去,安抚地揉了揉它的耳朵,它便发出呜呜撒娇的声音。
“唧!”幺鸡发出轻蔑的叫声,对它这种狗腿行径十分不屑。
“别怕,”季逸林抚着三筒脑袋,温和地道,“它很喜欢你的。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有一次贪玩掉进米缸,还是它把你叼出来的。”
三筒摇着尾巴发出委屈的呜汪声,黑乌乌的眼睛偷偷地瞄着幺鸡,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倒是幺鸡又不屑地唧了一声,回过身去拿屁股对着它。蠢狗唧!
“这些是什么?”季逸林问随便,示意茶几上那堆东西。
“哦,”随便正把玩着遥控板,一边换台一边随口道,“张老板送过来提亲。你们学校新来的小姑娘,他表侄女,看上你了。”
“……”
随便神态自若地,继续啪啪换着台。
悉悉索索作业本滑落在沙发上的声音,接着温热的肩膀从后面拥上来,“……你吃醋了?”
随便故意绷起脸回过头去。果然季逸林在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之后怔了一下,接着眼睛里便染了些紧张。
随便撑不住扑哧一声笑,凑上去往他微抿的唇上大力啃了一口,哈哈大笑着起身,“吃醋才怪!一小丫头!改你的作业吧!我洗澡去了!”
只留下季逸林坐在沙发上,摸着被咬痛的唇,若有所思地望着他的背影。
……
簌簌夜风吹拂着竹林,季逸林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关了浴室门,路过客厅又关了客厅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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