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疑惑。
树林中风声瑟瑟,阴腐气息笼罩着他们。
“我想起来了!”乘尧阴着脸道,“刚才那个持剑的尸人,他手里的剑——”
“你记不记得,八年前,我们夜探勿非族府,我曾被他伤过一剑!”他咬牙恨道,“古老的影族剑法,那人可以同勿非一样。但是黑羽金额展翅金雕,却是勿非族府的印记!那把剑我见过,我清晰记得——是勿非的佩剑!”
他此言一出,饶是平素沉稳的小六也惊得动容,“少主,您确定如此?他的模样与勿非相差甚远。而且勿非怎么可能与那人类一起,那人类说他们是旧识……”
乘尧激动道,“他是尸人却有意识,只有一个可能,他不同于其他被咬被感染的尸人。他就是勿非,勿非肉体被卫琰所毁,魂魄依附于旁人尸体之上!”
他说得情绪高昂,最后一字猛得一提,脑中一热,却见对面小六的神色大变,惊恐满眼。
他在冷风吹过的寒冷中低下了头,看着一截影剑的黑刃,自自己腹部穿出。
“少主!!”
……
风是越刮越大了,吹得窗檐铛铛作响。天色似有些变化,屋内光线愈发阴暗。
坐在桌边沉思的随便被风声惊醒,起身去寻了屋内的探照灯。怕被路过的丧尸发现,他小心地调暗了灯光。正要置于桌下,突然听到爆头一声呛咳。
他提着探照灯照过去,爆头翻了个身,露出小半截脖颈,接着便痛楚地蜷了起来,低低地咳着。
他微凝了神色走到床边,正要伸手过去,爆头突然挣扎了一下,睁了眼。
爆头昏沉沉地一边咳着一边望着随便,混沌的目光过了一会儿才定在随便身上。这一看,思绪顿回,当即变了颜色,想要说话,却又开始剧烈地咳了起来。
正这时门发出吱呀声响,五号腰间插着影剑,拎着俩瓶塑料樽装的矿泉水走了进来。
隔着随便背影听见爆头呛咳,他疾步走了过来,动作迅速地先于随便将爆头扶了起来,单臂环在爆头肩上道,淡淡地道,“你醒了?喝口水。”
不动声色地收紧手臂,爆头胸口剧痛,咳得更加剧烈。
五号抬眼见随便神情有一些古怪地看着自己,虽然并不知道爆头刚才有没有来得及跟随便说上话,仍先当做没有,浅笑着道,“你也喝一些吧。休息一会儿,我照顾他就好。”
随便古怪的目光扫向他有些过于“亲昵”地围在爆头肩头的手臂,并没有动作,而是问,“你刚才在外面见着林林了么?”
爆头闻言挣扎着偏头看向五号,目光微带惊讶。随便现在在询问季逸林,难道刚才五号打晕他之后却并没有去附体?
五号摇头道,“没有见到,外面有具尸体不见了,应该是被他……那个了。”一边说话一边再次暗暗地掐按住爆头的肩头,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
随便又道,“乘尧和小六呢?也还在外面?”
五号点头道,“我看到他们往森林那边去了,似乎有话要谈。”
随便看看爆头又看看门外,迟疑了一下,道,“我还以为他们会拿食物回来……我也饿了,算了,我自己去拿吧。”
五号点点头,这次倒没有因为对方身体虚弱而说换自己去。
随便又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走了一步又回头问,“爆头,你没事吧?”
爆头被五号“扶”在怀里,一边低咳一边慢慢地抬头看他。探照灯微弱光芒下,他半张脸隐在黑暗里看不透彻,只能看见他似乎摇了摇头。
随便又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放下探照灯,往门外去。
他那边脚步声一远,这边爆头跟五号便闷声不吭地开了打,前者手肘朝后一抵,回身一拳砸向后者的脑袋,后者退身躲开,伸手去扼前者的喉咙。
片刻混乱之后,筋疲力尽的爆头自然又被五号卡着喉咙摁在床上,脸红脖子粗地瞪着五号。
“你跟他说话了?”五号一扫先前对着随便的温和腼腆,面无表情地压低声问道。
“擦……你妈……咳咳……”爆头挣扎着,“老子……没说!”
五号略一松手,他便得了气地拼命喘息起来,痛楚地咽了几口口水,挣开五号去抓被子边的矿泉水瓶。他喉咙疼得快烧起来,又痛又渴又累又饿。
五号见他抓了水瓶却并不是砸向自己的脑袋,皱着眉将他放开。爆头看也不看他,赤红着眼开始拧瓶盖。然而那矿泉水包装劣质,他自己左臂骨折,右手又被包了两根手指,无力的左臂拢着瓶子,右手姿势扭曲地拧了俩下,只将瓶身扭变了形,并没有拧开。脸色愈发青白起来。
五号现在也是个独臂大侠,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跟矿泉水斗争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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