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染差点没绷住脸上的冷漠表情。
糟了,忘记他是脆皮了。
顾砚被她眼中的冷意刺痛,眼前一阵阵发黑,胃里像有无形的手在肆虐拉扯,连呼吸都疼得难忍。
他抿着唇沉默地偏开视线,即使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还是强撑着扶住墙,想自己挪回房间。
江染一把夺过他捅进胃部的手机。
没了重压,胃里爆发出撕裂般的剧痛,顾砚唇齿间溢出一声压抑的低吟。他痛到眼前都开始发花,撑不过几秒,身体就如落叶一般无力滑落。
江染见状迅速伸手,面无表情把人抱起来,平稳地送回他自己床上。
她解锁了顾砚的手机,几下把胡越泽的名片推送给自己,拿着手机出门。
顾砚疼得浑身冷汗浸透,蜷缩着痛苦地大口喘息,眼神依然黯淡无望地望着江染离开的方向,心口痛楚几乎将他淹没。
二十几公里外。
下线很久的私人医生再次接到召唤。
胡越泽听说老板快不行了,午困一秒吓飞,三分钟全副武装出发。
江染顺便下楼去厨房转了一圈,东西都收拾干净了,不知道中午还做了什么菜。
烤鱼和小食都加了辣,顾砚说不定还没吃午饭,要不给他煮点阳春面?胃病能吃面吗?
江染搜了搜菜谱,忽然想到:他现在这样能吃东西吗?还是等医生来了再说。
她有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顾砚,看到他唇上颈间的痕迹,她头皮尴尬得有些发麻。
她刚刚才发现,自己甚至还不小心抓破了他耳侧的皮肤,冷白的皮肤上一道红色的划痕,异样刺眼。
冲动就会后悔,强制事后狼狈。
江染觉得今晚该轮到她失眠了。
一进门,她吓了一跳。
顾砚半跪在地上,上身勉强靠着沙发,额发被冷汗浸透,侧着头肩膀不住耸动。
他右手捂着口鼻,指节泛着青白,努力压抑着从喉咙深处翻涌而上的反胃感。
翻腾不止的呕吐欲刺激得他眼圈发红,这点轻微的红意衬得他面色更加苍白如纸。
他确实没吃什么东西,剧烈干呕之下,只有一些胃液从指缝间渗出。
顾砚左手按在腹部,可胃里被气体充满,像有气球在上腹膨胀,快要撑得破裂。他连按压都不敢用力,只怕狠狠一压,什么东西就要喷涌而出。
明明什么都没有吃,胃里却鼓胀得像是快要爆开,被撑到极限,他只觉得胸腔都被膨胀的器官压迫,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胃腹的折磨上,他连江染什么时候回来都没有注意到。
江染愣了一秒,很快明白他是想去洗手间,可半路就无法支撑,吐了出来。
她快步上前想要捞人,顾砚却摇着头往后退,狼狈地想要躲开。
江染反应过来,他身上吐脏了,怕她沾到。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有的没的!
她立刻采用力量压制,明确告诉他:“你生病了,我不计较。”
顾砚被抱回床上时几乎已经脱力,江染恍惚间觉得自己抱着的似乎是快要脱线的精致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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