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什么意思?”女孩低睨了眼地上散落的钞票,单薄的身子站在凌晨凌厉的风里,脸被冻得通红。
“拿钱赶紧滚。”皇甫曜半点都不废话,说话的时候唇齿间带着烟雾。
“大少,我虽然很缺钱,但是我也不会平白无故拿你的东西。”女孩看着他说,眼里却带着一股倔劲。
皇甫曜闻言笑,眼中带着极深讽刺,他最看不惯这种伎俩。他妈的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还不如直接拿了钱走人痛快。
“那你就直接滚吧。”他说,语速不快,声音也不厉,脸色却被寒气风化的梭角锋利。
跟他装,还嫩了点。
女孩果然楞住,吱唔地说:“可是方少说让我伺候好大少……”最后的话音都含在唇齿闪,犹带着那么丝不甘心。
皇甫曜却不想看这种无聊的表演,这种级别,在他过去二十多年中见得太多。
按了车子的遥控锁,自己拉开车门迈进去。
那女孩着急的要跟上,手拽着他的车门,却被他一个犀利的眼神吓退在原地,手下的力道也松了下来。
皇甫曜没再理她,发动引擎,车子转了弯开出去调头,地上粉红色的钞票被带起来在暗夜中翻飞,被他甩在车尾后面。
后视镜里,女孩迟疑地蹲下身子,手指抓着钞票迟疑地捡起第一张。暗夜风起,身边的纸币吹远了些,她的动作也越来越急,不想放过任意一张。
皇甫曜的唇角勾起嘲弄的意味,却带着无限疲惫。
这样的游戏,他已经厌倦。
车子在寂静的街道呼啸,他将车子越开飞快,似乎在寻求极限的感官刺激,亦或只是单纯的发泄,带动的玻璃呼呼作响。
再回神时,瞰园已经近在眼前。
车子沿着宽阔的车道开进去,然后停在楼下。往上望,除了景观灯,大部分人家的窗户都已经漆黑,包括自己的楼层。
心情又变得压抑而烦燥,掏出烟盒,一支接一支地抽起来,直到弄得车厢里都是白色的烟雾,烟草浓郁的味道呛得自己咳嗽。
伸手挥开眼前的雾气缭绕,习惯性的伸出手,看着空空如也的铂金烟盒,突然觉得一囝失落。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心会像手掌间烟盒触感般冰冷而坚硬,而事实上却原来不是。
沉吟半晌,终于推开车门,乘着电梯回家。
“大少。”门口守夜的人对于他的晚归已经见怪不怪。
皇甫曜却连应都没应,迳自开门进去。迎接他的当然是一室黑暗,伸手摸到开关,开了大灯,客厅里终于溢满强光,他弯腰换鞋。
一边脱衣服一边往浴室里走,途经卧室,却发现床上空的。动作顿住,那个总是裹着被子,背对着他的人影并不在。
心有一瞬间的慌乱,然后转身出去,控制着脚步的速度找过客厅的沙发,影音室都不见人影,最后发现儿童房的门缝里透出些微光亮。
心似乎一下子松下来,慢慢伸手推开门,果然看到那张窄小的床上,缩着熟悉的人影。
放轻脚步走过去,看到她睡得很熟,只是眉皱着,抱着肚子蜷成了一团。床头的灯,打在她瘦小的脸上,皇甫曜突然觉得心微微地发痛。
好多天了,他宁愿早出晚归,也不愿意面对她,都没有好好的仔细看她的样子。这张清丽的小脸已经瘦得一只手掌便能盖过,肚子却凸得更加明显。
指尖伸出去,还没碰到她的脸颊便顿住,才发现自己如今没有勇气。怕她醒,怕迎上她仇恨或是冰冷漠然的眸子。
皇甫曜,原来你也有怕?
唇角牵起自嘲,他也不知道,她们怎么就走到这一步。
目光绕过儿童房里的摆设,犹记得都是自己一点一点精心布置的。那时他还在等她回心转意,还满怀期待着他们之间的宝宝,想像他们幸福的未来。
但是一切从几天前的失控开始转变,不,是从那一天失控磨灭掉了最后一点希望。明明告诉自己再等等,等她对自己母亲的死释怀。
终究,还是他心急。
“小乔儿,你很恨我吧?”唇印在她的唇上轻碰了一下,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便已是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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