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徐翔于宫中值宿,平阳独自用膳毕,携贴身侍婢玉珠步入清风苑。
主仆二人踏入清风苑,门首值勤之老妪热情迎平阳入内,另一则急匆匆往正房报信。
平阳随老妪缓行于院中,遥见长廊内一妙龄女子身影袅袅,观其装束非寻常侍女,又知茜月居所并无其他姬妾,遂向导引之老妪询曰:“廊下女子何人也?”
老妪望向廊内,答曰:“此乃宫中昨日赐予之姬女。”
权贵之家得宫中赏赐姬妾,本为常事,然平阳未嫁入镇国公府前,即闻公府世子独爱其妻,房中无一姬妾。此于生于亲王之家,惯见父兄姬妾环绕之王女平阳而言,实难信解。直至嫁入公府,亲眼所见,方悟世间确有如话本所述,一生一世一双人之夫妇。
因对夫家兄嫂好奇甚深,闻老妪言及此女为圣上所赐,平阳不禁多望几眼。
平阳新婚未满两月,与各房交往不多。茜月闻通传老妪言三夫人来访,亲自率侍女出迎。
平阳见茜月亲迎,忙将目光自远处姬女处收回,面带微笑,施礼道:“二嫂安好。”
茜月缓步至廊下,笑而还礼,热忱邀其入室。
徐钦晚膳后赴书房理政,室内仅茜月与数贴身侍女,故平阳虽婚后首访,亦不显拘束。
侍女奉上香茗果盘,平阳于玫瑰椅上徐徐落座,寒暄道:“晨间至祖母处请安,闻二嫂近日体欠安,适逢三爷宫中值日,吾得闲暇,特来探视二嫂。”
茜月见平阳为妇后举止端庄,言语有礼,心生欢喜,笑道:“汝新入门,应是我为嫂者多加照拂,奈何近日害喜严重,反劳汝探望,实感汗颜。”
平阳轻举茶盏浅饮,笑答:“二嫂身怀六甲,行动不便,祖母已免汝与大嫂请安之礼,吾岂敢挑剔二嫂。”
茜月见平阳面色红润,笑问:“嫁入府中,是否习惯?三弟待汝可周全?”
平阳闻及徐翔,圆润脸颊微红,羞涩言:“三爷细致入微,自吾入府,照料周到。”
茜月见二人和睦,心甚欢悦,细语道:“徐氏一门虽大,至亲妯娌唯我三人,汝初来乍到,若有难处,可寻我或大嫂。”
平阳素喜茜月,闻言笑答:“未嫁时,常闻祖母、母亲言公府为京中难得清白之府,女眷和睦,吾远在南方,能嫁入如此人家,实为吾之幸,吾心安,亦免家人挂念。”
妯娌二人又一番寒暄,平阳似不经意问:“二嫂,闻三爷房中曾有一婢名唤娇杏,可是?”
茜月闻此,笑容稍敛。
昔日三爷年轻气盛,违家规,知此事者除她与徐钦,仅两位管事老妪,皆为府中忠仆,断不会在外言谈。
茜月反问:“此言何人所提?”
平阳见茜月不愿多言,笑道:“三爷亲口所言,不瞒二嫂,订婚之时,三爷已告之。”
“哦?”茜月闻此,颇感意外,未料徐翔此举。
平阳续言:“不瞒嫂子,吾自幼见惯王府妻妾成群,于夫君纳妾,并不在意。”
言罢,羞涩低头:“只要不宠妾灭妻,吾可容之。”
茜月尴尬一笑:“三弟非不明轻重之人。”
平阳望向茜月:“故欲召回娇杏,三爷既已成婚,是时接其归。”
徐翔与平阳新婚未久,即便平阳不介意娇杏之事,茜月不解其急于召回之由。
茜月以平阳年少未定性,善言劝道:“新婚燕尔,若真欲召回,一二年后亦不迟,何必急于一时。”
复试探问:“莫非三弟心急欲接回?”
平阳连忙摆手:“夫君自不会提,此乃吾之意。”
娇杏之事,原由茜月安排,徐翔虽偶有打听,虑其年轻冲动,茜月未透露其居所。今徐翔已娶,平阳不以为意,茜月亦无隐瞒之理。
“彼女吾安置于郊外陇庄,虽未亲见,据管事言,此女本分守己,多年于庄中居住,未曾惹事。”
平阳闻此,微笑道:“谢嫂子相告。”
茜月答:“若真欲召回,可先与三弟商议,若三弟已释怀,吾再为其觅妥帖人家。”
昔日冲动之举,今徐翔已娶佳偶,或已忘却娇杏,茜月乐见徐翔与平阳琴瑟和鸣。
茜月一心为平阳筹谋,未料平阳言:“彼女既曾侍奉三爷,即便夫君不在意,亦不宜另嫁他人。嫂子勿忧,吾接回后,必于院中妥善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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