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宁侧身推之,不耐:“起,何故示弱于人?”
徐显闻妻言,抬头望妻,泪如泉涌:“夫人,我……”
徐显一年余,常向妻致歉。本善言辞,哄妻之时口若悬河,今日却哑口无言。
徐婉宁见徐显只顾哭泣,半晌无言,心生酸楚。
“祖母已告之?”徐婉宁起身问道。
徐显抽泣点头。
徐婉宁见其委屈模样,不悦,将徐显自地拉起:“有话直说,大丈夫,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徐显闻言,哭声更甚,半身伏于床,难以自抑。
徐婉宁心烦,以足踢之:“再哭,踢汝出门。”
徐显起身握妻足,泪眼婆娑:“夫人,吾不愿为难汝,此子,汝愿生则生,若觉吾不堪……”
言未毕,徐显又哽咽:“则不生。”
徐婉宁闻此,心酸泪涌。
徐显起身拥妻,泪如泉涌:“吾不为难汝,一切听汝。”
徐婉宁木然坐于床,任夫抱泣。半晌,缓缓言:“此吾之骨肉,吾不舍。”
徐显默然,拥妻之手更紧。
徐婉宁推开徐显,正色道:“此子吾必生,但约法三章,日后若再宠妾灭妻,吾等各奔东西,坤哥儿、庄姐儿皆随吾离府。”
徐显颔首:“祖母已训斥,若再犯,将逐吾出,留子女与汝。”
老夫人之言非戏言,镇国公府家风严谨,宠妾灭妻者,唯徐显一人。昔年,徐显之父二老太爷虽心向贤淑之周姨娘,然对郭氏不敢偏私,即便郭氏苛待周姨娘,亦只能忍气吞声,恐担宠妾灭妻之名。
见妻神色稍缓,徐显握其手,续言:“放心,吾已醒悟,他人不及结发之妻,日后不再近他女,一心待汝,共育儿女,精心教养。”
徐婉宁心有所动,但仍冷言:“吾不信,观君日后行止。”
言罢,复卧,拉被:“吾身怀六甲,君另寻处安歇。”
徐显未起,坐于床沿,自后拥妻:“明日起分床,今夜容吾在此伴汝。”
见妻未拒,徐显速入被,紧贴妻侧,共枕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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