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之变,内宫祥和之象,碎如泡影。
八公主青鸢,遭此横祸,痛极而厥,太医施以回春之术,方得苏醒,然神志恍惚,言语错乱,肢体狂舞,新愈之创,复又裂开,太医无奈,只得以安神汤药强令其静。
贵妃孟氏,午时尚闻女言嫁娶,瞬息间,女竟成斯状,心如刀绞,泪如泉涌。
大殿之内,侍女、女官、宦者,跪伏一片,皆战栗不已。
明帝震怒,指斥众人:“尔等皆为朽木乎?公主周身护卫,竟使飞鸟伤之至此!”
帝袍一甩,声色俱厉:“废物尔等,留之何用?来人,尽数斩首!”
“冤哉!陛下开恩,陛下开恩……”哀号之声,不绝于耳。
孟贵妃步出内殿,满腔怒火,尽洒宫人:“尔等愚钝,公主不能周全,有何颜面苟活?非千刀万剐,不足以消我心头之恨!”
言罢,又泣于帝前:“陛下,吾女仅十六岁,未及婚嫁,竟遭此劫,妾身何以堪!”
帝心同悲,指颤抖之宫人,对内宫总管徐德全言:“依贵妃所言,凌迟处死,其家族,亦株连勿论。”
帝宠之女遇害,宫中恐又将血雨腥风。
徐德全望向惊魂未定之宫人,轻叹一声,欲召人执行。
此时,九公主青鸾步入内殿,拜于帝前:“父皇,今日八姐之事,儿臣亦在场,八姐非意外受伤,实乃人为。”
未待帝言,孟贵妃已泣问:“谁人敢害吾女?”
帝怒,尚未细究,仅惩治侍者。
闻青鸾言,帝稍抑怒意,问曰:“此话怎讲?细细道来。”
青鸾抬首,答曰:“据儿臣所知,那鹰隼乃徐家世子夫人刘氏所养。今日八姐与徐家表妹因琐事口角,刘氏偏袒表妹,对八姐出言不逊。八姐气愤,推之,刘氏遂纵鹰伤八姐。”
帝闻此言,拍案而起:“刘氏,胆大妄为!”
帝虽多弊,却不昏庸,怒后,又问侍从:“尔等在场,何故不言?”
众人惶恐请罪,领班女官颤声道:“确如九公主所言,鹰隼突袭,公主受伤,皆不及反应。冬猎之时,贵族皆携猎鹰,未知此鹰属刘氏。”
青鸾急言:“事发前日,儿臣至镇国公府寻徐家表妹,亲眼见刘氏饲鹰。儿臣问其鹰之来历,刘氏言,乃其潮州娘家所赠。”
女官趁机补充:“那鹰全身赤金,据婢子所知,唯有高山国产此鹰,潮州近高山国,九公主所言,应属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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