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日丽风和,暖阳高悬,微风不燥。
茜月因昨夜疲累,加之晨起赶程,一入马车便卧于软榻,复又沉入梦乡。车行平稳,几无颠簸之感,直至紫云轻声唤醒,方悠然转醒。
“原是如此,难怪车内静谧,竟是我贪眠半晌。”
抬眸间,见徐钦立于车下,茜月自榻上坐起,以目示意,略带娇嗔:“非君令我安分守己乎?吾岂敢违抗?”
徐钦笑言:“难得汝肯温顺。”言罢,伸手相邀:“下车来,今日晴好,漫步一番。”
茜月惑问:“何故下车?非急于赶路?”
紫云掩口而笑:“小姐,已近正午矣。”
恍悟,竟已沉睡半日。思及昨夜劳顿,皆因徐钦之贪欢无度,茜月不禁侧目以视。
紫云为茜月披上斗篷,扶其下车。阳光正好,茜月微眯双眸,适应光芒。徐钦体贴地将斗篷帽兜掀起,遮挡日光,马车停歇于道旁,军士则远置用餐。
茜月不悦,扯下帽兜:“此处无人,吾欲沐此日光。”
徐钦见四下无人,遂由她去。
紫云铺设厚垫于石上,茜月坐于阳光之下,眺望四野。山河壮阔,炊烟袅袅,令人心旷神怡。
徐钦伴坐一侧,闲聊道:“京都繁华,风景独好,然两日后出关,景致便不同矣。”
当今圣上非昏庸之辈,却亦非勤政之君。外有强敌窥伺,内有权臣弄权,后宫之中,曹后与孟贵妃相争,太子与晋王储位之争愈演愈烈。国势如此,何谈民富国强?
此等国事,非茜月所虑,心中挂念者,乃是家中之事。
自嫁入镇国公府,祖母疼爱,长嫂亲厚,小姑庇护,茜月已视公府为家,府中之人,皆视为至亲。
“忆及离家之日,长嫂与兄长争执,未知现状如何?”
徐钦淡然:“既已逐不安分之姬妾,应已平息。”
他叹气:“兄长为此等女子,实非明智。”
茜月附和:“诚哉斯言,长嫂因此女受尽委屈。”转而望向夫君,问:“君能否始终如一,待我如初?莫待新婚之喜渐淡,亦如兄长般纳妾不断?”
徐钦凝视妻颜:“吾与兄长不同。”
握紧妻子之手,许下承诺:“吾绝不使汝受此委屈。”
此时,碧堂居内,徐婉宁亦心系茜月。
媚娘被逐后,徐婉宁心情大好,此刻轻哼小调,自安僖堂归。
秋嬷嬷低语:“适才闻大爷侍从小厮言,大爷近日常往水儿胡同探望媚娘,今晨似又前往。”
徐婉宁倚于贵妃榻,整理新换之大红褙子,漫不经心:“由他去吧,嬷嬷何须挂怀?”
秋嬷嬷递上热茶,劝道:“夫人,那狐媚虽去,仍需防范。”
徐婉宁轻啜一口,不屑:“祖母所逐,谅她无回天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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