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傍晚时分公主出去后,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染秋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大殿,心里总有些不安。
公主那会儿已然是被逼到绝境了,她有些担心公主会想不开,越想越着急,实在等不下去了忍不住要出去找一找。
只是她刚出门,远远地便看见雪地里走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走的很慢,手里的宫灯也坏了,在黑漆漆的夜色里摸索着穿行。
“公主!”染秋着急地提着灯赶上去,“您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染秋一伸手握过去,发觉她指尖凉的像冰块一样,更是心疼的不行。
“没事,先回去吧。”柔嘉摇了摇头,唇上有些失了血色。
染秋朝着她回来的方向看过去,远远的只看见数重的宫阙中掩映的一角飞檐,仿佛是猛兽的利齿一般,她心头突突直跳,隐隐有了不好的猜想,但看到公主脸色苍白几乎快站不稳的样子还是忍住了没问出口,扶着她回去。
柔嘉走的很慢,每走一步牵扯到腿根上,便忍不住有些疼痛,等到终于回到了殿里,坐到了红木椅上的时候,她才终于舒服了些。
她有些难堪,转过身去吩咐道:“染秋,你去备些水来。”
大半夜的,她这副模样回来,又要热水沐浴,染秋终于明白她是做什么去了。
而那个方向住着的,也只有一个人。
可他们,他们不是兄妹吗,他们怎么可以?
衣裙一脱,染秋忽然看到了上面沾着的一点红色血迹,她捧着那团被揉的衣服,吓得脸色都变了。
“是不是陛下逼您的?他怎么能这样对您呢,您毕竟是公主,他这样做岂不是有悖伦常吗?”
“不是。”柔嘉轻声打断了她,皇兄他大概从来也没有把她真的当成妹妹,又何谈的纲常伦理呢?更何况他是皇帝,谁又能真的管的了他呢?
她低下头,沉默了片刻只说道:“是我主动去求的他,求仁得仁,一场交换罢了。”
反正皇兄逼她过去大抵是为了羞辱她,只要毁了她的清白便好了,并不在意用什么方式。
染秋听她这么说,也只好憋住了眼泪,但衣服一解开,目光落到她身上那斑驳的痕迹时,还是忍不住小声地哭了起来。
到底是尚未出阁的女子,柔嘉双手挡了一下,亦是有些难堪。其实这些看着严重,倒并不怎么疼,她唯一有些难以启齿的是被磨的发红的腿,每走一步,都泛起细密的疼痛,让她在冰天雪地里走了许久才走回来。
那会儿当他的手拿开的时候,柔嘉原本以为一切已经结束了,可谁知她明明已经穿到了一半,正要站起来的时候,不知那点刺激到了他,又忽然被他一把揽了回去并紧了她的腿。
她真是疼,但又不敢推开他,只好忍着眼泪抓在床边的手柄小声地哭着。可她越哭,他反倒更凶,到最后她索性咬住了唇,咬的唇瓣都出了血,他才终于松开……
她实在是有些累,身体累,心里却乱糟糟的,许久才睡着,夜半又汗涔涔的做起了梦。
梦里仿佛有一头猛兽在追着她,等到追的她跑不动了,才慢条斯理地准备享用,当那锋利的牙齿要落下来的时候,柔嘉惊叫了一声,一睁眼,才发现只是一场梦。
她放空了眼神,慢慢地平复了一会儿。早春的凉气从窗户里透进来,吹的她后背阵阵发凉,她才慢慢回过神来,撑着手臂想要坐起来,只是一腰一动,牵扯起全身的酸痛,她轻轻抽了口气,又明白这一切不止是一场梦。
大清早的,外面乱成一团,间或传来几个嬷嬷的吵嚷声和染秋的阻拦,柔嘉想起来昨日的约定,尽管身体不适还是起身披了衣服出去。
那几个嬷嬷一看见她出来,声音颇有些不悦:“公主,昨天咱们可是说好了的,奴才们给您行了方便,您也不要为难咱们是不是,要不然太后娘娘怪罪下来谁也担待不起!”
柔嘉看了眼空荡荡的门口,抱着桓哥儿低声地请求道:“嬷嬷,再等一等,我再看一看他。”
“这可不行,公主,已经辰时了,再晚就误了出宫的时辰。”那嬷嬷再不像昨晚那么好说话,一口回拒了她,“要奴婢说,您又何必执着在这一时一刻呢,等六皇子病好了,你们姐弟再好好叙叙也不迟。”
她随口糊弄着,态度也不甚恭敬。
“嬷嬷,再等一等。”柔嘉执着地开口,有些着急地看着门外,仿佛在等什么人来一样。
能有什么人来?那嬷嬷嗤了一声,一伸手,竟是要硬抢。
柔嘉抱着桓哥儿亦是不松开,争执不下之际,外面忽然传来了一声厉喝:“大胆刁奴,你们在做什么!”
柔嘉猛的抬头,见到竟是张德胜亲自来了,心里压着的巨石慢慢松了开。
那些嬷嬷们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张德胜,连忙受了手,讨好地凑过去道:“哪来的风竟把公公刮来了,公公有所不知,六皇子这是得了天花,奴才们只不过是领了太后娘娘的懿旨,来护送六皇子出宫养病罢了。”
“天花?”张德胜挑了挑眉,朝身后招了招手,“徐太医你去瞧瞧,天花可不是小事,陛下特意吩咐了要仔细察验,省的惹出宫闱事端来。”
那些嬷嬷们一听是皇帝下的令,顿时便噤了声,眼睁睁看着徐慎之上前搭手,诊脉,最后摇了摇头道:“依微臣之见,六皇子得的只是普通的痘疮而已,并不是天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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