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阴魂不散跟在他们身后的人今天明显心浮气躁,宫纪借着拿调味料转过目光,一眼就看到了风见裕也那张藏在货柜后的、表情着急的脸。
兼行真推着购物车,悄声问:“需要揭穿他吗?”
“不用。”宫纪故意提高了声音,好让风见裕也听见:“如果你有时间的话,七月份我们一起去烟火大会吧。”
“好啊。”
兼行真虽然做好了配合宫纪演戏的准备,但突然听到这句话,假意里面也掺杂了几分真心实意的疑惑:“他居然拒绝你?”
宫纪闷闷地捏着咖啡杯。
兼行真安慰她:“说不定他会回心转意呢?”
宫纪立即否定:“我绝对不会再给安室透这个机会。”
风见裕也手中的薯片掉在了地上。
兼行真想着,宫纪是那些年轻警察的话题中心,而一说起宫纪,就不可避免地提到让半个警视厅都咬牙切齿的人。
果然是安室透。
他们不再管跟在后面的风见裕也。采购过后,宫纪跟着兼行真,来到了他独居的公寓。
兼行真的屋子符合别人对他一贯的认知,干净而井井有条。走出玄关,最先进入视野中的是一张挂在墙壁上的巨幅东京地图。
兼行真站在宫纪身后:“我是在这张地图上挑选了约会地点。”
地图上面有不同颜色的标识图钉,它们分别被钉在各类建筑物上。
宫纪观察着那些地点,问:“你选了几个?”
“后来挑选的这些地方都派不上用场,一切以你的意愿为主。”
兼行真无奈地笑着,上前将那些图钉取下来。
宫纪在心里默记:除了他们没能一起去的画廊,还有东都游乐场和国立剧院。
兼行真挡在身前,宫纪也不再看地图,她转身,对兼行真说:“一起做晚饭吧。”
临近九点半,宫纪站在门口,向兼行真告别。
她要转身离去时,兼行真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来,叫住了宫纪离开的脚步。
“宫小姐。”他眉目里带着一点期待:“明天还能一起出去吗?”
宫纪看着兼行真的棕色眼睛,心软了一瞬。
“真的很抱歉。”在兼行真的眼睛里,宫纪低下头:“我明天和哥哥约好了一起去水族馆。”
“没关系。”
他笑了一下,看着宫纪离去。
哥哥。
五岁的兼行真曾坐在一间溢满白光的房子里,手臂扎着针管,血液往上方的血袋里流。
“很快就好了,1号。”
一位女性研究员叹息着,摸着兼行真的头发:“还痛吗?”
作为1号的兼行真摇头。
“要是你妹妹在这里就好了,她也能帮你分担一点。
“妹妹?”
“是0号,听说她被带走,放在健康的生长环境里,我们只能获得她每年的体检记录。”
1号歪头思考:“她是不是曾经住在我的培养皿的隔壁?”
母亲一样的研究员笑了起来:“你还能记得这些吗?不过我也不知道,培养皿里的孩子们在长大之前都是一样的。”
1号很聪明:“她是不一样的,总是有很多人簇拥在她周围。”
“不要想那么多。”研究员轻柔地说:“如果直到25岁,她的身体还没有出现病变的话,妹妹就会来和你做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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