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济和才英没答应,就是知晓朱绿是隐藏的危险,就更不能让她们住在一起。
在她们的印象里,辛云容不过是个娇弱的小娘子,还怀着孕,是需要被照顾的人。
但是没人去守着又不行。
她们身为男子,又多有不便。
朱绿却考虑不了这么多了,她抱着云容不敢松手,害怕就此被丢下,面对俞济几人,她几乎是破罐子破摔了:“我可以打地铺,只要让我和你们在一块儿怎样都可以……若是被她发现我一个人,她肯定会杀了我的。”
曾经被扼住喉咙的窒息感她不想再回忆第二遍,朱绿只想好好活着,即使没有头发,至少还有一条命。
几人商量了两句,最后还是决定留一个人陪着她们。
俞济打地铺,为了避嫌,辛云容留了下来和朱绿睡在一块儿。
江陵园房间虽然多,但收拾起来很麻烦,酆郸和才英凑合着一间,好在房间里有两张床,倒也避免了两人同床的尴尬。
云容就住在他们隔壁,若是有什么动静就能听见,也好方便他们赶过去。
才英脱了道袍挂在木架上,他正准备吹灭蜡烛时却瞥见酆郸衣冠齐整坐在圆桌旁,散漫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他这副架势很像曾在京中的世家弟子做派,但又多了几分闲适,认真看去,他并未喝下,只是把玩着手中的茶盏,像是手握大权的王爷在做坏事之前,把弄着戴在拇指上的玉戒指。
才英觉得自己想太多了。
道观中的弟子大多性格直爽,只不顾才英又有些不同,他认为自己同酆郸没有熟到可以去干涉对方夜生活的地步,或许他觉少呢,像他的祖父那样,可以在庭院里坐上一夜不眠。
于是他也只是同酆郸提了一句:“那我先睡下了。”
回复他的是被指风熄灭的蜡烛。
室内恢复了黑暗,躺在床上的才英闭眼心想:这人能处。
在黑夜里,华服青年如一座雕塑支起下颌,眼眸冷淡,聆听着另一间房的动静。
而不出他所料——
在子时,隔壁终于有了动静。
云容这一觉睡得还很迷糊,她仿佛听到沈云初呼唤着她的名字,又梦见肚子里的孩子自己爬了出来,浑身是血,笑着唤她母亲。
而这并不是让她醒来的原因。
她察觉到脸上有什么东西在爬,像小虫使唤着带刺的足,调皮地爬来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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