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软的被窝下,身体蠕动了两分,略显吃力。
容鹤露出半张脸,原本白皙的肌肤上,多了几道淤血。
而被窝之下,那一道又一道缠着的绷带下,更是触目惊心的伤痕。
他抬头即能看见白凌俊逸干净的面庞,无奈又忧愁地坐在他身边。
容鹤撑起身体,从床榻上坐起来,但是撕裂般的疼痛正拉扯着他,让他微眯双眼。
大夫赶紧示意他躺下,“殿下,现在尽量应该卧床休息。”
容鹤抬眼,淤血的双眸让他这张哪怕再温润如玉的脸,看上去也像洪水猛兽。
“我不是废了,我还能动……”容鹤强撑着,一字一顿道。
喉咙都干涩发疼,声音嘶哑。
因为那天,他几乎叫破了天。
“太子殿下,李大夫也是为了你好,现在休养为主,别想太多了。”
他昏迷了两天两夜,白凌也一直守着。
大夫说,他昏迷一是因为身体受到重创和多次羞辱、殴打。
二是,他自己就不愿意醒来。
白凌这几日看着在昏睡时神情都还在挣扎的容鹤,无法想象容鹤经历过被掳走的那些时间该是怎样的感受。
骂了自己千般万般次。
所以容鹤醒来的第一刻,睁眼看见他的第一刻,白凌双膝着地,表示无尽的忏悔。
身为东宫辅臣,身为南炎朝的臣子,他竟因为疏忽让太子饱受痛苦。
容鹤冷冷一笑,昏暗光线中凄美如鬼魅,“太子?……我还能做太子吗?”
白凌扶住他的肩膀,“你就是太子,你是唯一的太子。”
“是容瑾做的吗?”容鹤哑着嗓子问。
白凌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
没有证据,没有调查方向。但他们都心知肚明。
看着白凌的表情,容鹤也明白了一些。
他眼中泪光颤抖,倔强不愿落下,“那……我是不是除了忍下之外,根本就拿他没有办法呢?……”
“我不会善罢甘休,容瑾他必受惩罚,我和白珏——”
“白凌。”容鹤忽然叫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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