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书斋

第14部分（第1页）

“都坐吧！”叶远山率先坐在了堂屋的首位上，尽管他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略显涨红的面色却显示出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待得叶寒一家三口全部落座之后，叶远山深吸了一口气，略微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想必这些年来，你们的心里也有所疑惑，为何这云牧村只有我们一家外姓吧？”

叶远山没有直接开门见山地道出事情的原委，而是状若自语般说了这么一句话来。而在场的几人除了叶晨之外，都露出了疑惑不解的表情。不过叶远山并没有等待他们的答复，而是接着说道：

“我们叶家原本并非世代生活于此，而是当年我带着年龄尚幼的叶晨搬迁过来的。我叶家其实是混元大陆五大宗门之一的丹灵宗叶家分支，而我就是上任宗主叶宏远的嫡子。”

当叶远山的声音有些沙哑低沉，似乎说出这几句话无比艰难一般。而且即便是叶寒都能够明显感觉到，爷爷似乎在叙述着一段痛苦的回忆一般，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苍凉和萧索。

“丹灵宗叶家，在这混元大陆上也算得上有数的几大势力之一，虽然宗门的整体势力比起其他几大宗门稍有不及，可是在炼制丹药方面却是整个大陆的权威，所以几乎没有哪个大势力会得罪丹灵宗，反而因为有求于丹灵宗而和叶家交好的强者很多。以其地位的特殊性，丹灵宗可以说是大陆上的几大势力中最为安逸的存在，可也正是因为这份超然和安逸，成为了宗门四分五裂的最重要因素。”

回忆起宗门昔日的辉煌，叶远山的眼中明显有着掩饰不住的傲然，可是说到最后所剩下的只有黯然和无奈。

“爷爷，既然我们宗门不是因为外敌而沦落，那又为何会只剩下我们这寥寥几人了呢？”叶寒年龄虽小，可是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懂。从小便喜欢看书的叶寒，对外面的世界也是有着模糊认识的。听了爷爷的话，立马便看到了其中的疑点。

叶远山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叶寒，倒是没有因为孙子打断了他的话而生气，反而赞赏地看了他一眼沉声说道：

“我叶家地位特殊，即便是遭遇巨变也不至于落得如此悲惨。现如今大陆上的五大势力仍然有着丹灵宗的一席之地。而我，则是被追杀逃到此处的。”

说出这番话来，明显要比之前显得更为艰难。同时这个答案，也是让叶寒母子心里一惊。

“爹，您刚才不是说您是上任宗主的嫡子吗？为何会遭遇追杀？难道宗门都不能成为您的庇护吗？”苏柔也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庇护？哈哈哈…当年追杀我们的，就是这原本应该庇护我们的宗门啊！而我的妻子，也就是叶晨的母亲小寒的奶奶，便是死于那次逃亡的途中。”叶远山声音有些突兀地大笑几声，然后咬牙挤出了这么几句话来。

听到这个答案，叶寒嚯的一下便站起身来，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

“爷爷，记得我很小时候看到别的小孩儿都有奶奶，我问您我为什么没有？您当时没有回答我，爹爹则是狠狠地训斥了我一顿，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敢问奶奶去了哪里。可是现在您却告诉我奶奶死了？还是被宗门里的人杀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平常话不多的叶寒，此刻却是声音哽咽着，说出了藏在他心里数年的委屈。此刻的他并没有哭，而是目光有些冰寒地望着叶远山。这种仇恨的目光，原本并不应该出自于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可是叶寒眼中的寒芒，却是如同两把锋利的钢刀，狠狠地刺在叶远山的心上。

“原本宗门里虽然也是暗流涌动，可是有我的父亲也就是上一任老宗主在，倒是还能够震慑住那些宵小之辈。可是二十多年前，父亲的突然离世，便成为了宗门内乱的开端。由于老宗主走得太突然，甚至都没有来得及选定宗主继承者。我的兄长也就是父亲的长子叶敬轩，他为了争权竟然勾结外人，杀死了有资格继承宗主之位的三个同父异母的同胞兄弟。当时拥有着诸位长老支持的一共有四人，叶敬轩不仅残忍地杀害了自己的三个弟弟，就是他们的妻儿和他们背后的长老都惨遭屠戮。当时我虽然逃了出来，可是体内元力竟然出现了溃散，想必是他之前就已经对我们下了毒。在逃亡途中我虽然拼死杀了十几名追杀我们的杀手，可由于元力溃散严重实力大减，最后也只是勉强带走了你的父亲，而你奶奶她…竟然服下丹灵宗禁药燃烧了元力和生命力，与剩余的八名杀手同归于尽了。我永远都忘不了她临死前躺在我的怀里对我说，照顾好孩子好好地活下去，甚至还说…还说不要为她报仇。后来，我带着你父亲和你奶奶的尸体来到了这云牧村，幸得李琰族长收留便在这偏远的小山村定居，我甚至不敢将你奶奶安葬，而是将她的骨灰收藏在密室里。这一晃便过去了二十几年，我曾经发誓总有一天我要带着她的骨灰返回丹灵宗，用叶敬轩那畜生的人头祭奠你的奶奶，可是以我当年在炼丹方面的造诣竟然解不了身上的毒，实力也一直停留在了元灵境不得存进。而且不仅是我，你父亲当年也身中奇毒同样无法修炼元力。这二十几年来，每一天我都在承受着仇恨的煎熬，甚至于都看不到任何复仇的希望。”

当叶远山说出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是满脸泪水了。此刻叶寒终于明白了，自己的爷爷为何会不到六十岁便满头花白的头发，也明白了爷爷在外人面前为何总是那么冷漠。原来在他的心里边，一直都背负着这么沉重的仇恨。叶寒紧紧地攥起了拳头，平静地望向爷爷叶远山，声音低沉且宏亮地说道：

“爷爷，我一定会努力修炼，将来我要把当初给您下毒，和害死奶奶的人全部杀死。”

叶远山看着一脸稚气的叶寒，虽然为他能够说出这种话而感到欣慰。可与此同时，心里边不禁又升起了一股苍凉。

“叶远山啊叶远山！你连自己的妻儿都没有能力保护，最终竟然还要将复仇的希望寄托到只有七岁的孙子身上。”

听到叶寒铿锵有力的言语，叶远山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只是羞愧地低下头，在心里便如是想道。

这些事情，叶晨是早就已经知道的。看到如今的叶寒，他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可是因为自己同样身中奇毒，导致经脉闭塞从而无法修炼。他狠那些仇人，更狠自己的无能，而这也正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颓废放纵的原因。父亲叶远山所背负的仇恨，叶晨同样背负了二十几年。此刻见自己的儿子如此懂事，也是站起身来走到叶寒的身边，紧紧地将他抱在了怀里。在他的记忆里，他似乎还是第一次这么抱着儿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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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苏柔

由于事关叶寒这一叶家分支的安危，所以叶远山只是简单地跟他们说了一下事情的始末，便带着叶寒去了他自己的住处，说是还有事情向叶寒交代。

望着祖孙二人离去的背影，苏柔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激荡的情绪，猛然扑到了叶晨的怀里低声哭泣起来。这么多年来，看着丈夫因为少年时的那次打击便一蹶不振，苏柔独自一人支撑着这个家，她的心里也有许许多多的苦想要找个人倾诉，即便是再坚强她也始终是个女人。只是她的性格太过柔弱，每当看到丈夫忧郁的眼神，她便说不出什么责备的话来。可是不说并不代表不会去想，独自一人的时候苏柔也会自己偷偷的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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