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茜月蜷缩于徐钦怀中,却是一宵无眠。她初识夜色之浓重,时光之悠长,仿若无尽之渊。
次日,徐钦未赴职守,以温柔细语相劝,直至日光斜照,方使茜月离榻。他笨拙地为她更衣,怀抱中她已泣不成声,引至窗边,指那冬日高悬,言:“观此日出,万物皆有新生,无事不可度。”
阳光明媚,而于茜月眼中,光芒刺目,泪珠复又滚落。徐钦轻抚其颊,笑道:“犹自哭泣,瞧你双眼红肿如兔。”
茜月泪流不止,徐钦苦思劝慰之际,阿姆与紫云入内,阿姆慰之曰:“夫人勿忧,青春尚在,调理身体,必有良策。”
徐钦随之附和:“诚哉斯言,吾等徐徐图之,待体康,年年添丁,届时勿嫌繁琐。”
家中仆从闻此事,有急事禀报者,见茜月未至议厅,遂至清风苑。徐钦闻管事来访,对妻言:“观此,你稍离半日,众人已至门前。”
茜月哽咽:“我心如此,何以理事。”
徐钦拭去其泪,言:“汝乃府中主母,需坚韧,区区小事,岂可放手不顾。”
茜月侧首,不语。徐钦扳正其身,续言:“为主母,一生之责,忆初掌家,夜以继日,理账不辍,似有无穷之力。”
徐钦之言,令茜月破涕为笑,喃喃:“君似更有无穷之力。”
见妻悲减,徐钦哄之:“走吧,今日我亦不为将,伴夫人前厅理事。”
茜月瞪视徐钦:“我无碍,君忙去,无需伴我。”
徐钦笑答:“不可,今日你气弱,恐下属不服,我今助你,壮声势。”
徐钦一本正经,于茜月前做夸张之态:“至议厅,我一坐,保众人皆恭谨,无人敢欺瞒。”
徐钦携茜月至议厅,坐其旁,助其处理家务,事毕,又牵其手而出。
事毕,茜月心稍安。徐钦未急于归,趁晴好,引她遍览镇国公府。
“观此藏书楼,乃先祖随大齐开国皇帝征战,封镇国公时所建,已历三百年矣。”
徐钦引茜月至藏书楼下,抚厚重砖墙,言:“触此壁,坚不可摧,三百年后亦然。”
茜月言:“镇国公府以武立世,未料徐氏先祖如此重视子孙读书。”
徐钦闻言,微嗔,纠正:“吾言‘吾等镇国公府’,吾为徐氏五世子,汝为五世子夫人,此府既属我,亦属你。”
此言暖人心,茜月望向徐钦,嘴角微扬。
徐钦仰望藏书楼,言:“吾徐家虽武立家,然读书亦重,唯有读书明理,为将者,武艺高强,还需明理以服人心。”
他续言:“且读书使人内心强大,无论何种挫折,皆能坚韧不拔。”
茜月深知徐钦之意,欲她坚强。她低头,眼角湿润:“道理我懂,然于女子,生育何其重要,我有此遗憾,怎易释怀。”
徐钦拥妻,抬其首,望其泪眼,问:“怕我因此嫌弃你?”
此乃茜月心结,高攀徐钦,又兼此缺,心中忐忑。
徐钦直言,她竟无言以对。
徐钦见其默然,缓缓言:“自相识至婚,已近三载,你对我之情,不及我坚定。”
茜月闻言,疑惑望向徐钦。
徐钦解释:“自上元灯会,为你拾帕,心已动。此后,多方打听你之消息,知你未及笄,未许人家,决心此生非你不娶。”
虽知徐钦早倾心,如此直白,却是首次。
徐钦笑望妻:“未及我向祖母提亲,你便落水,幸我救起。那日陪祖母弟妹游湖,两船交错,见人落水,闻你仆妇呼救,知是你,即刻跳水相救。”
提及往事,徐钦一脸庆幸:“正愁如何向祖母提亲,此事反成契机。”
言罢,徐钦戏言:“或许心有灵犀,你知我难启齿,故落水,使我救你,名正言顺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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