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虽非京城显贵,于潮州亦为望族,沈府自是当地显赫门第。
行走间,田氏絮语:“前两年,府中修缮,你旧居仍保留,后花园稍作扩建。”
话毕,至歇息之所。
茜月望门匾“静女苑”,忍俊不禁:“此乃辰表哥所题。”
田氏抬眸视之:“确然,彼时你六岁独居此院,三郎仅八岁,闻你有院,执意题匾。”
田氏目不离字,笑道:“观此院名,何其有趣。前些日子宴请家学先生,路过此,老先生端详半晌,捋须沉思,终未敢问‘此意何为?’”
如“清风苑”、“安僖堂”、“碧堂居”、“兰雅轩”等,方为正统院名,“静女苑”确显突兀,然出自八岁稚童之手,倒添几分童真。
茜月立于舅母旁,仰视三字:“彼时表哥诵《诗经》,至‘静女其姝’,言此句恰合我名,故以此命名,且言此名寓意深远。”
忆及童年趣事,茜月笑而不语:“彼时年幼,表哥所言,我皆信以为真。”
田氏亦笑,拍其手:“时光荏苒,尔等皆长大成人,吾常忆尔等绕膝嬉戏之日。”
入屋,田氏命丫鬟侍茜月沐浴。
此屋,曾是茜月儿时居所,一切皆由舅母田氏精心布置,虽失母,舅母关怀备至,无微不至。
浴毕,前院来报,宴席已备,邀田氏与茜月前往。
二人至宴厅,宾客已齐,连值勤之大表哥江佑安亦提前归来。
田氏携茜月就座。
片刻,嬷嬷扶老夫人颤颤而来。
田氏与两媳忙迎,田氏关切:“母亲怎又外出?”
嬷嬷答:“近日清醒许多,闻表姑姑至,忆起表小姐,坚持要来相见。”
茜月扶外祖母,笑问:“外祖母,终忆起孙女否?”
江老夫人坐定,慈爱抚其面:“吾之心肝外孙女,怎会忘却。”
江照见母欢颜,心生欢喜,对徐钦言:“老夫人年高,时而清醒时而迷糊,清醒时总念及姝儿。”
老人年迈,神智时清时混。适才尚清明之江老夫人,不过片刻,又陷入混沌。
闻“姝儿”二字,老夫人喃喃:“非说要将姝儿许配三郎?今日设宴,可是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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