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既散,归于馆舍,徐钦入门即询其妻曰:“卿何故颜色不豫乎?”
茜月以深邃之目视夫,反问之:“吾何故耶?”
徐钦答曰:“吾观卿于宴半之时,似有不悦之色,究其因何?”
茜月复反问:“君何以知吾不悦之时耶?”
徐钦凝视妻颜,言道:“宴间,吾觉卿食而味乏,究竟何事萦怀?”
茜月以白眼相赐,冷哼一声:“难得君尚能顾及吾。”言毕,至菱花镜前,自解珠钗,卸下繁饰。
徐钦立于原地,思索片刻,随后趋步至妻后,再问:“究竟何事使你不悦?”
茜月面若寒霜,答曰:“无事。”
言虽如此,却将皓腕之镯褪下,掷于妆台,声落“啪嗒”。
此景,岂是“无事”所能掩?
徐钦于旁座落定,斜睨妻之冷颜,问曰:“是否怪我于宴上未能周全于你?”
妻默然,徐钦续言:“吾与章朝多年未逢,今朝相聚,自当畅谈旧事。且蒲城诸将皆在,吾不宜过于亲昵于你。”
言毕,见妻仍面色不展,徐钦揣测而问:“非为此事耶?”
茜月复以白眼示之,不耐道:“已言无事,何须再问。”
“吾言无事,实则有事。”此乃妻昔日之言,教训深刻。
徐钦岂敢忘怀?
于是,徐钦引妻近前,问曰:“是否与席间妇人交谈不欢,或有不识趣者欺侮于你?”
茜月再以白眼相赠。
徐钦搔首,苦思冥想,复拉妻手,又猜曰:“难道是章府宴上菜肴不合口味?”
茜月深深望夫,强忍怒意,甩开徐钦之手,转身欲去。
徐钦速随其后,随手牵妻,追问不舍:“卿因何怒?可否直言相告?”
茜月挣脱,面无表情:“吾已言,无事!”
“吾倦矣,欲寝。”言毕,自顾上床。
徐钦亦不及洗漱,随之而卧,拥妻入怀,再问:“究竟何事?若吾有过,改之即可,或责或骂,皆无不可,唯勿以此气我,可好?”
茜月埋于其怀,仍曰:“无事。”
徐钦吻其额,恳求道:“贤妻,知我愚钝,望告知,否则,吾夜不能寐矣。”
他低目视妻:“何事令你不悦?”
茜月自其怀中挣脱,坐起,整衣衫。
此乃欲言之兆。
徐钦亦忙正襟危坐,热切望向木然之妻,静待其言。
“今日宴上之舞,可好观?”妻启齿问之。
徐钦认真答曰:“甚好。”
妻以白眼相赐,轻哼一声,继而问:“人可好观?”
徐钦思虑片刻,悟妻所指乃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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