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跟前田地里的玉米杆子已经发黄,有几只灰色的土蚂蚱对着邢修蹦了过来,中途却又改变了方向,震着翅膀飞到了公路上,一辆摩托车轰鸣着过来,正好就将一只土蝗给压在轮子下面,让它在这个季节遭遇到无妄之灾,直接寿终正寝了。
邢修心里闪出了一个词“秋后的蚂蚱”,听骑车的人说道:“邢修?真是你!你怎么在这?”
邢修将肩上扛着的方便面箱子摆了一下,看到了张苗苗红润的脸庞,问了声你好。张苗苗疑惑的说:“你难道在这住?租房子?我就说去你家找你,你家人说……你不在家。”
说自己不在家是客气的,没说自己死了已经是谢天谢地了。邢修问张苗苗去哪?他并没有让张苗苗跟着自己去出租房里坐坐的意思,但是张苗苗却下了摩托车:“我这都几个月没见到你了。身体恢复的怎样?”
“还行,”邢修问:“你这是去哪?”
张苗苗:“我去那边厂里——怎么,没打算请我进去歇会?”
邢修说:“哪里。只不过屋里乱糟糟的,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怕你笑话。”
张苗苗:“笑就笑,老同学了谁不知道谁啊。就怕是想笑都找不到人了。”
张苗苗说的有些感触,邢修一边上楼一边问:“你刚才说去厂里,哪个厂?”
“我家的厂啊,哦,就在那——”张苗苗往远处指了指:“玉米地那边,看见那蓝色顶的简易房了没有?就是那。这条路我还没有走过,幸亏今天走了,不然还看不到你。”
张苗苗穿着一件白色的上衣,下面是一件牛仔裤,牛仔裤紧紧的,将她翘翘的圆臀和长腿勾勒的十分赏心悦目。邢修看了看远处,问:“好像是预制厂?原来是你家的啊。”
“是,哎你这住了几家啊?怎么看起来就你一个人?”二楼上面拉着晾衣服的绳索,上面挂着一件白色衬衫和一件红色背心,张苗苗认得这是邢修的衣服,不过在张苗苗的记忆里,这两件衣服似乎已经有好长时间了。
“还有一家,不过不经常在,反正我来这么久还没见过。”
邢修将门打开请张苗苗进去。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摞一摞的书,桌子上和一边的纸箱子里都是,连床上都是书,张苗苗看看屋里并没有邢修所说的乱糟糟的现象,床褥枕头都很整齐,皱眉说:“你不在这做饭?你不会整天吃方便面吧?”
屋里确实只有一个暖壶和插电式的热水器,方便面的箱子倒是有不少,别的炊具一概全无,甚至连油盐酱醋这些调料都没有。
邢修笑说:“我不会擀面条,而我又喜欢吃面条——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哪种口味的方便面比较好吃……”
张苗苗心里说不清楚的有些难受,她伸手在桌子上拿起一本书,看了一眼又将书合上:“你还学习?我早就将学的还给老师了。”
“哎对了,你是不是明年准备继续考呢?”张苗苗问着往窗外看,嘴里笑:“哈哈,从这里正好能看到我家的厂子,你瞧……”
邢修站在了张苗苗的身边,说:“还真是。你爸挺有本事的,这么大的厂,可以,行。”
张苗苗笑笑的说:“行什么行,预制厂就是占地规模大,其实干活的没几个人,不算是有什么规模。”
邢修:“人少利润才大啊,现在盖房子的人那么多,我看你家的厂里有时候半夜都在生产,日以继夜,你这不一个小富婆?”
张苗苗:“也不光是预制板,还有高温棚用的梁骨弓架、支撑柱子,公路边的道牙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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